學達書庫 > 寄秋 > 牡丹小婢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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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來一下,有樣東西你得瞧瞧。」 不遠處的龍一飛招手叫喚,正與人議事的上官流雲丟下對方,大步走向他。 「什麼事這麼急?」他得先安頓受傷的人,通知傷亡者家屬……手頭上的事多到忙得不可開交。 「你看這是什麼?」龍一飛攤開手中焦黑的土塊,一股刺息氣味直沖兩人鼻腔。 上官流雲眉頭一擰,湊近嗅聞。「咦!這是硫磺。」 當初勘察地形時,並未發現這座山頭有鐵以外的礦石,怎麼會有硫磺? 「沒錯,是硫磺,但你再看仔細,只有這一小片的泥地土是黑的,其他仍是土質原色。」他以腳尖輕點兩塊色澤不一的泥地,明顯的差異教人難以忽略。 「不同的士色……」驚覺有異,上官流雲徒手挖起一把泥土,除了硫磺味,他還瞧見細細的粉末慘雜在細沙裡。「是火藥」 「什麼,火藥?」龍一飛粗聲地大喊。 好在距離遠,沒人聽見他的吼聲,不然肯定引來一場人心惶惶的混亂。 「有人在這裡埋了炸藥,將礦坑炸毀。」上官流雲眼瞳時測似冬雪。 「你是說這次的災害是人為的,而非天災導致?」是誰這般心狠,視人命如草芥? 上官流雲霎時即想明白了,他指看塌陷的源頭,「你瞧這爆炸的位置正好在挖了一半的礦脈上,這一頭垮了,那一頭也不能倖免於難,兩頭齊平崩向坑道。」 「嗯,是算計過的,還是這方面的高手,存心讓人無路可逃。」太陰毒了,不給人活路走。 「龍一飛,你近日來可有與人結仇?」此舉太過狠辣,有可能是出自報復心態,不想讓人好過。 「怎麼不說你風流債欠太多,人家來找你麻煩。」他性子沖不代表仇家多,何況他一把龍刀在手,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斜瞄一眼,眸光鋭利。「除了你,誰知道我是礦山的出資人之一。」 「說的也對,人家若沖著你來就到上官家砍你幾刀就好,幹麼大費周章地炸山…呃,難道真是我得罪人……」他心虛地縮縮肩,聲音漸漸轉小。 「不論是誰下的手,一定要將他揪出來,還死傷者一個公道。」他面色冷肅,雙拳緊握。 「人肯定是要找出來的,可是要怎麼找,咱們一點線索也沒有,大海撈針談何容易。」龍一飛頭痛道,他最不擅長與人鬥智。 「不難,有過一次成功的行動,對方很可能會再度下手,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他就隱身暗處,伺機而動。 龍一飛不平地哇哇大叫,「為什麼是我不是你?你才是罪該萬死的大奸商。」 「我罪該萬死?」上官流雲冷眉一橫,目光嚴峻。 連日的大雨讓他暗自憂心飛鵝山的礦地因雨水沖刷而地質不穩,怕損及人命,因此才特意以察看農戶淹水為由出府一趟,希望情況不如預料的嚴重 沒想到他才剛到山腳下,轟然巨響就震得天搖地動,馬車差點翻覆,他當下即有不祥預感。 果不其然,馬車剛駛進礦場,便是慘不忍睹的大災難,一群人慌忙地從土塵中逃出,有更多的人一身是傷,葡富著一步一步的爬出,血肉橫飛的景況教人駭然。 「兄、兄弟,別惱火,我開開玩笑嘛!沒你在背後捉刀、出點子,我哪能由沒沒無聞的刀客躍升荷包滿滿的商賈……」見他神色冷峻,不肯罷休的樣子,龍一飛心涼了一半。 驀地,他瞧見遞水送茶的纖柔身影,知道有救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咧開大嘴道:「那不是你家那朵嬌貴牡丹嗎?怎麼捨得讓她出來奔波勞碌,瞧瞧她那雙白嫩的小手……」 咦!居然在這節骨眼上還有人色欲熏心,對嬌滴滴的美人兒起色心? 只見話還沒說完,一道疾風似的黑影越過他眼前,龍一飛隨即聽到殺豬般的慘叫聲,那個天殺的工頭原本沒斷的手瞬間發出「喀啦」一聲,無力地垂放。 「我沒事,別當我是柔弱的病人,我有腳,會自己走,你快放我下來,讓人瞧見了多難為情。」 一路上牡丹窩在上官流雲的懷裡,強忍著羞澀嚷嚷著。她不過蹲久了,雙是有些氣血凝窒了致使一起身站不穩,略微腿軟了一下。 瞧他緊張的,真當她是嬌貴的千金小姐不成,在當了他的女人前,她還是他使喚來使喚去的苦命小婢,做過的粗活還少得了嗎? 羞于見人的夏牡丹將嬌顏深埋上官流雲胸前,眼前仍不經意地縹見雕龍石往和滿色飛燕窟,沒幾步一跨的門坎顯得門風氣派,可看出屋主出身不凡,財力雄厚。 但是她也沒好多瞧,畢竟是人家的府邸,她是暫居的客人,還是合蓄點,省得招來非議。 不過她就算風塵僕僕,一身髒汙,袖子、衣服沾上污濁血跡,人也因過度痕累而略顯憔悴,那都無損她天生麗質的豔色,依然是嬌柔中透著清媚,妍秀出塵。 「人都站不住了還想逞強,忙了一整天沒看你進食過,連喝口水也匆匆忙忙的,你真當自個是鐵打的身子,餐風飲露好成仙嗎。」真是個執拗脾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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