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牡丹小婢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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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著她耳珠,他笑聲極輕地偎在她頸邊耳語,「我本就是個不事生產,安逸過日的風流少爺,不想著下流事還能做什麼呢?而且外頭風大雨大,駕車的旺叔聽不到你害羞的嚶嚶聲的。」 朱漆的馬車綴著金蔥,車外繪著行雲流水,白浪翻騰,車頭處以丹墨印出上官家的標誌,以圍為形,其中有著鬥大的拿書體。 車內寬敞無比,足以容納七、八人同車,一半是臥鋪狀,鋪上金黃色錦被,一半是用餐的空間,或坐或躺兩相宜,臥鋪底下是多層暗格,用來置放貴重用品。 不過此時放上的是姑娘家愛吃的小零嘴,酩桃子、酸梅、蜜錢之類,隨手一取,隨時可食,方便貪懶的人享用,不用再下車購買。 「流雲,我跟你說的是正經事,別再跟我打馬虎眼,我們真的走岔路了,離縣城越來越遠了。」照他這樣走法,怕再走上大半個月也到不了。 斜眸一晚,他倚楊勾唇,瞧著她嬌噎花顫。「沒走錯,咱們不去臨安縣。」 她面露訝色。「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胡塗了,咱們出府是為了辦正事,不是遊山玩水。」 夏牡丹真的看不透他玩世不恭的表面下,到底藏了什麼樣的心思,竟然讓識人無數的她無法一眼看穿。 從出城到這會兒,他的所做所為全令人摸不著頭緒。說他豪奢揮霍嘛,他每一到一個城鎮用的銀兩全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她添衣置物,大把大把的花銀子買下華美衣裳和珠釵銀簪。 他沒有一毛錢花在自個兒身上,倒是妝點她像是上了癮,不論她怎麼制止,軟硬兼施的不許他鋪張浪費,他依舊故我地買下他認為最襯她嬌豔容貌的華衣首飾。 顯而易見地,他在寵愛她,準備.噴出她的嬌氣,這對她來說十分受用。 可是在受寵之餘她又不免憂心,老爺給的銀兩有限,禁不起他這樣花錢如流水,若是他不知節制,依舊當個灑銀子的大爺,屆時若阮囊羞澀,他要上哪生回府的盤纏?! 「錯,是遊山玩水兼和你培養感情,你瞧,咱們一離開玉城,你不是與我親近些了?」他笑著拉開她兜衣帶子。 夏牡丹面有怔色地以指戳向他額心,「你最好跟我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要當女子無腦,只能由著你糊弄來,糊弄去。」 「哎呀!疼……你下手輕一點,別把我這張俊美無儔的好面相給戳破了,我還要拿它騙姑娘呢!」最毒婦人心呀!出手真狠。 他故意揉著額頭,好像真疼得要人命似的,真是個皮薄肉嫩的公子哥,不禁折騰。 「還想騙姑娘?」她本來只是輕戳,一聽到他惹人發酸的混話,她纖指尖鋭地朝他面皮劃出一道血痕。 見了血,他反倒不痛了,嘻皮笑臉地將醋意橫生的小女人抱入懷。「有了你,我哪會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你是我的心肝吶。」 「還滿嘴輕悅,都是你的人了,犯得著費盡心思討好我嗎,你這好聽話說多了就成假,沒一句是真的。」而她也不當真,常掛在嘴上就顯得虛假了。 「但你的心是我的嗎?」他突然冒出一句令人楞在當場的話語。 不等發怔的夏牡丹細細思量他話中之意,馬車突然一陣顛頗,看似神情專注的上官流雲瞬間又換上一張流裡流氣的笑臉,對她又蹭又摟。 「牡丹呀,我對你的心意可表日月,句句是純金的真哪!就像你發上的雙雀珠釵,黃金打造的雲雀、南海小柄輸入的頂極珍珠,圓潤透白,很襯你雪豔的肌膚。」美珠配玉人,相得益彰。 「很貴吧!你枕了多少錢?」他不提她倒給忘了,手腕一探,撫向價值不菲的沁涼發釵。 「與無價之寶相比,不貴不貴,你才是我心中最貴重的寶物。」用錢買得到的物品都不貴,這點小錢他還花得起。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她沒好氣地歎息,「跟我說一次真話很難嗎?雖然在你眼中我是隨手可棄的庸脂俗粉,可是你的心能不能當我是一回事。」她沒發覺自己口中不住逸出輕歎,隱合著幽幽心思。 「牡丹……」唉!要是他心裡沒有她,又何必老是揪著心,擔心她的心飛到別的男人身上? 上官流雲滿腹說不出的鬱悶,花名在外的他向來從容地遊走眾多女子間,不曾因誰而動了心,始終是有情無心的遊戲人間。 一遇上她,他是徹底沉淪了,沒後路退地深深陷入她的迷魂陣內,一心將她私藏著,不願與人分享。 只是他的風流假像扮演得太入戲了,有時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畢竟只有穿插了真話和假話,才是最逼真的謊言,教人難以窺探他的身心。 而她對他有幾分情意,他亦是心裡明白,若非他死纏不放,執意摘下這朵豔色牡丹,被他纏煩了的她才勉為其難接受他,否則他根本無法得到她的心。 其實他看得出來,她對大哥的關心更甚於他,知其癖好和愛吃的食物,不時分心地照料他的飲食和起居,天涼加衣,咳嗽時送上熱茶,還能從不經意的言語便得知他的需要,立即備妥,簡直像是相處多年的小妻子,當他是夫婿般伺候著,教他好生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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