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綠葉皇后 | 上頁 下頁 |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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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的看重臣感念在心,只是過去的事不用再提,臣是空影,再無其它。」他的身分是暗衛,不在人前現身。 「雲兄……」白玉璿心有感觸的低喚。 空影面無表情的舉手一制,但眉宇間有散不去的沉痛。「皇上,國難當前,個人事小,你要面對的是佈滿荊棘的重重險阻。」 清平侯府的滅門之仇,殺父弑兄的血恨,本名白群雲的空影有著割心之痛,原是清平侯府二公子的他一直是老侯爺最寵愛的兒子,從小錦衣玉食、婢僕如雲,還是皇宮的常客,先帝待他的寵信不下親子。 但十五歲那年,先帝召他入宮長談一夜,從此文韜武略皆出色的王孫公子成為狎玩伶伎、不務正業的紈褲子弟,整日流連花街柳巷,狎妓遊湖,將清平侯府的名聲敗壞到受人唾棄的地步。 之後更傳出他與人爭奪一名青樓豔妓而將對方錯手打死,於是逃到關外避禍,因為被他打死的那人亦是朝中大臣之子,因此買凶千里追殺,沒多久便有了白群雲慘死荒漠的傳聞。 十年來隱身暗處,秘密訓練其它暗衛,並肩負皇室中人的安危,太后是先帝臨終前的託付,他自是不敢大意,皇上身邊則另有安排,連武功高強的餘來錫都沒發覺暗衛的存在。 「皇上,清平侯府一事已然發生,再自責難過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如何縛住攝政王手腳,讓他無法在朝堂上興風作浪,如今已是秋末,糧食缺乏的北夷怕是又要出兵搶糧,我朝不得不防。」前工部侍郎柳弄春直言指出重點。 白玉璿一聽,思忖片刻。「古雙鴻,你領幾個人到邊關一帶查探軍情,把北夷的動向速速回報,並在當地待下,以防有變。」 「是,臣遵旨。」古雙鴻肩寬體壯,出身軍旅,曾是徐州節度使,因不肯放胡夷入關而得罪白鶴年,五年前被攝入神鏡中。 甜心甜食鋪的笑臉被風吹得咕咱作響,一輪又圓又亮的明月高掛在夜空中,一條繁星點點的銀河橫亙半個天空,一閃一閃的星子像是眨著眼,照耀著一片沉寂的大地。 嫦娥應悔偷靈藥,夜夜垂淚到天明,看那玉兔漸漸西沉,不知覺打了個呵欠的李樗頻頻點頭,困極地聽著一群大男人共商大計,她呢,在一旁托腮打盹,想著要怎麼賺大錢。 人家是胸懷萬壑,志在四方,而她是胸無大志,不想淩霄,只要有一畝三分地就滿足,守著小小的鋪子和自給自足的莊子,當個平凡的富婆,人再怎麼爭也只有十尺大小的四方地,一口棺木一杯土,生死由天不由人。 有錢是很好,但也要有命花,所以她不求大富大貴,她只求平安、衣食無缺,別被小黑這些人給害死,攝政王似乎是個很陰險的人,又把持朝政多年,光靠小黑這幾人想扳倒他,難度甚高。 匡君救主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幫的是老在她身旁蹭來蹭去的小白,貪戀美色是她一大弱點,一不小心就中招,沒得選擇地成為共犯。 「醜女人、醜女人,小樗兒,醒醒,別再睡了,姑娘家睡著流涎真難看。」她還真睡得著,沒半絲不自在。 身子被人一搖,猛地驚醒的李樗跳了起來。「地裂了,還是淹大水了?趕緊把銀票捆一捆逃生去,貴重物品能帶上的也帶上,千萬別便宜打劫的。」 「還打劫呢!你眼中除了銀子還能瞧見什麼?去把臉洗一洗,別頂著一張要醒不醒的醜臉嚇人。」看她優哉遊哉的無事樣,他就很想碾碎她的發財夢。 看她想賺錢還是想保命。 「咦!小黑,你那些嘍囉呢?他們不留下來用早膳?」一日之計在於晨,吃飽好做事啊。 睡胡塗的李樗以為天亮了,把皎潔的月光看成魚肚白,煩惱著該不該煮鍋魚片白果粥來喂眾張嘴。 其實她把小黑的臣子們當成小白,有得吃就萬事好商量,日後還能從他們身上撈點好處。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嘗了她的粥就得多多宣傳,幫她擴展生意,以後多來甜食鋪光顧,有銀子要讓她賺,肥水不落外人田,怎麼樣也要互相幫忙幫忙。 「什麼嘍囉?是良臣名將、我朝棟樑!他們先走了。」小黑以指往她額上一彈,恥笑她用詞不當。 痛!李樗圓瞪杏眸。「小黑,你過河拆橋,我出借鋪子供你陽謀陰謀的使,不給租金不打緊你還反過來恩將仇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專門收拾你這種忘恩負義之徒。」 「就碰你一下?」他嗤之以鼻。 「什麼一下,很疼好不好,不然你讓我彈回來,我們一報還一報。」她為人寬厚,不收利息。 小黑呐的一聲往她玉額一拍,再次發出嗤笑。「我是你能碰的嗎?春秋大夢作完了就趕緊收拾收拾回宮。」 「你很壞欸,人家小白他都會讓我……」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小黑性格這麼惡劣,他該跟乖巧聽話的小白多學學。 一聽她提到另一個自己,黑眸惱怒的一閃。「他睡著了,你想找他就到夢裡去。」 「喂,你說話很酸喔!我小小抱怨幾句不行呀!也不想想你占了我多少便宜,還好意思給我一張冷臉看,我看你還一輩子都還不了。」他真霸道!靈魄都回到軀體了,小白和小黑也該合成一體,中和中和。 「還不了就還不了,欠著。」他白皙面頰微染緋紅,眼神飄移地小聲咕噥,略帶臊的神情像天真的小白。 「你說什麼,嘀嘀咕咕的……啊!對了,我的小金印呢?你幾時要還給我?」正正方方,純金打造,她愛不釋手。 瞧她財迷心竅的樣子,小黑從鼻孔一哼,「那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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