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兩世冤家要成親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
怔了怔的霍青梅忽地緩下腳步,微顰的眉頭滿是疑色,她回想著屋裡的擺設,又想著真實無比的血腥味,她應該不會弄錯,昨晚真的有事發生。 可是她的手一滴血也沒有,乾乾淨淨,宛如泡過牛奶的潔白,屋子裡也沒有昨夜留下的血跡,連藥味也聞不到一絲一毫,彷佛它一直是這樣子,無絲毫改變。 不對,她的衣服是誰換的,她記得沾上血的那件藕白色繡纏枝蓮灑金上衫,當時她還想著很難洗淨。 思及此,霍青梅的臉色忽明忽暗,似惱又似怒的抿緊粉嫩香唇,後悔沒在某人臉上寫下一行小字—— 齊天大聖到此一遊。 「小姐,您的臉色很難看……」要不要上個妝? 海棠關心的一提,小姐此時的神情有點嚇人。 「睡太多了,緩緩就好了,沒事。」她都忘了那傢伙有多會得寸進尺,她太失策了,怎麼就睡著了呢!應該先把人弄走,免得損及閨譽。 只是人走了,她心裡還是有一些失落,感覺少了什麼似的,心中牽掛著他的傷勢,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他。 「青梅妹妹,早呀!啊!說錯了,是不早了,日頭都爬到頭頂了,你睡得可好?」天高氣爽好睡覺。 看了看眼前朝她眨眼的男人,霍青梅一怔,以為是幻覺,大白天也會作夢,還夢到他嘻皮笑臉的樣子。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訝然。 該躺在床上養傷的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吃了仙丹妙藥嗎?一夕傷勢痊癒,沒有傷口,生龍活虎的出來蹦躂。 難不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見鬼了? 「我不在這裡在哪裡,瞧你的語氣好像見到我很意外,人是鐵、飯是鋼,我餓了,而你家的粽子太香了,我忍不住就過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剝開粽葉,往尖角的地方大口一咬,肉汁的香味溢了出來。 聞言,她只想啐一句,豬來投胎。「我家又不是飯館,你每天來蹭飯是什麼意思,縣令老爺的俸祿養不起你嗎?」 「府上飯菜好吃,叫人吃了意猶未盡。」 還有秀色可餐的她,看著她能多吃兩碗飯,他的笑眸中如是說。 「你……」又羞又臊的霍青梅臉發紅,只想塞顆橘子堵住他的嘴,叫他少開尊口。 「你什麼你,人家來吃個飯也看不順眼,是不是真當自己是一家之主了,不把爹娘放在眼裡。」一張嘴沒把門,說的全是廢話。 「娘……」誰才是外人,她老糊塗了不成? 「別喊娘,我就樂意大人天天上門吃飯,看他吃得香我就高興,比起你們幾個,他可有禮多了,還連連贊我的手藝好,不輸酒樓裡的大師傅。」讓人聽了都舒坦,巴不得把拿手好菜都端上桌。 虛偽。霍青梅狠瞪著謝漪竹一眼,他回以揚唇一笑。 「娘才是當家主事者,您想讓誰捧著飯桶吃飯就讓誰捧著飯桶,咱們家的米夠吃,多養一張嘴也有剩餘。」霍青梅討好地說。 笑什麼笑,牙齒白拍牙膏廣告呀!再笑也否認不了他是頭豬的事實,整天吃吃吃也不怕撐死。 「霍嬸,我吃得不多,真的,你不用為我太費心,能吃飽就很滿足了,我家裡人從不關心我吃了沒。」他打悲情牌,說得讓人心頭發酸。 定遠侯本就是個不求上進、好逸惡勞的老紈褲,才會養出謝漪竹這個小紈褲,他有一妻二妾,數個姨娘和若干通房丫頭,子女六名,他在女人堆裡就忙得不亦樂乎了,哪有空閒管教被他養歪的兒子。 而定遠侯夫人向來偏愛小兒子,拿他當眼珠子看待,對長子她不是不聞不問,就是少了幾分耐性,一見他不學無術的樣子就冒火,又打又罵地把他嚇得不敢靠近,更加的放浪形骸,母子之情薄如紙。 雖然後來內裡換了個人,也不再胡搞鬧事,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曾有的裂縫一直都在,沒法填補。 原本皇后的娘家應該封為國公,可老定遠侯認為不肖子都太不成器,因此不讓皇上賜封,等太子登基後再封賞,一來顯示他的仁德之心,二來是孝道,讓外祖家門楣增光。 其實老定遠侯是用心良苦,老一輩的想法還是認為該由長房長孫繼承家業,即使再不爭氣也是自個兒子孫,光是一個侯爵位置就讓底下人不安分了,若是再封個國公,他的長孫還能活到快二十歲?早被自相殘殺的兄弟取而代之。 「你這孩子呀!霍嬸都不忍心了,你能吃儘量吃,霍嬸不缺這口吃的。」周氏的口氣溫柔得像個慈母,百般關懷,可是一看向女兒時畫風全變了,母老虎上身。「你幾時變得小氣巴拉的,人家肯來做客是看得起我們,你還怕人吃呀!人家吃你幾口飯你心疼個什麼勁,飯是拿來吃的,不是擺著用眼睛看的……」 周氏一開罵是沒完沒了、口沫橫飛,中途還停下來喝兩次水潤喉,幹勁滿滿的教導閨女一件事—— 好男人難找,看准了就捉在手中,別讓他逃了。 「霍嬸,別為了我而讓你們母女鬥氣,青梅妹妹是不想你累著了,看你忙進忙出的她也會捨不得。」盡說好話的謝漪竹朝霍青梅一揚眉,手裡的粽子快被他吃完了。 馬後炮。 杏眸一豎,她轉移話題。「娘,爹是縣丞,女兒也會賺錢了,等明年青雲給您拿個秀才回來,咱們也算是書香門第了,您就坐著享福,不要從早到晚有操不完的心,您是官家夫人、富太太,等著別人上門來巴結您,給您磕頭請安就好。」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