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兩世冤家要成親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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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年歲,打扮得花枝招展、頭上插了一朵大紅花的媒人就上門,舌粲蓮花、天花亂墜,把某某公子說得像天上絕無、人間僅有的翩翩少年,僅此一人,錯過可惜,郎才女貌配成雙。 那個誇呀!聽得她耳朵快長繭,如果真的舉世無雙,哪還輪得到她?早被一群識貨的人給搶走了。只要看准金龜婿,女人一狠起來可是萬夫莫敵,手段百出,目標除了乖乖投降別無他法。 對霍青梅而言,十五歲嫁人還是太早了,在她看來發育尚未成熟,嫁什麼嫁,在現代律法來說就是個未成年。 可是時代不同,婚嫁制度不可等同論之,她想著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真要逼急了買個順眼的男人當上門女婿,相信娘會更認同,女兒控的雙親真的把女兒當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女兒的話永遠是對的。 思及此,霍青梅只覺滿心的幸福,另一世的父母死得太早,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的她對於那份來自爸媽的疼愛感受太少,爺爺奶奶是愛她的,但總歸和爸媽不同,何況她早早就出來打工賺錢,甚至幫著照顧年長的爺爺奶奶。 她的心總覺得有缺憾,少了一角,怎麼填補也填不滿,空蕩蕩的,少了母親的笑話、父親的叮囑,缺乏歡聲笑語的屋子恍若一座空墳,她將自己埋在裡面。 來到這裡以後,有了看似懦弱卻始終為他們遮風蔽雨的秀才爹,嗓門大又嘮叨的剽悍娘,叫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弟弟們,淘氣又可愛的妹妹,她一顆破碎的心終於圓滿了。 想到家人,她下意識往頭上一撫,被她偽裝成銀簪的銀箸就插在發上,穿越過來後她很少使用它們,畢竟銀子鑄成的筷子太顯眼,容易引人注目。 手指輕觸銀箸,她免不了又想到那人,不知他是否還活著,身在何處,過得可好? 還有……她欠了他一條命。 「大小姐,您今日要出府嗎?」另一個丫頭木棉聲音溫柔的問著,她得讓人先備好馬車。 「要吧,得去酒樓瞧瞧。」好些天沒去看了,底下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出亂子? 霍青梅是勁報的幕後創辦人,同時也是福來酒樓的東家,前者是辦著好玩的,日子太無聊想聽些八卦,沒想到獲到熱烈迴響,出乎她的意料,也賺得缽滿盆溢。 而後者她是沿襲「福記餐館」的菜色,她說得一口好菜,可惜能說卻不會煮,廚藝爛到令人唾棄,但她眼光銳利,挑了幾名好廚子,只要說出菜譜和做法他們便能照樣做出一道道好菜,稍加訓練後個個是廚中好手。 在餐飲業工作了那麼多年,總算有一丁點成績,她腦子裡有上千道菜譜,加上她對食材的認識再稍做變化,夠用十餘年了,因此福來酒樓開業後馬上就成為為渡江縣第一酒樓。 「奴婢讓老趙在前門候著……」 木棉話還沒說完,細柔的軟音打斷她—— 「後門。」 「後門?」她不解。 「還不是咱們那位老爺太糊塗,把宅子買得和縣衙相鄰,連大門都朝縣衙開,你們說說有多少次別人走錯門的,把縣丞老爺的宅子當縣衙鑽?」霍青梅說得又好氣又好笑,當初是讓她爹買在縣衙附近,好就近保護他們,哪知她這爹呀!竟直接買在隔壁,結果就是連縣令都常常走錯,甚至特意叫人在相連的圍牆開一扇門,方便他來往。 然而這卻苦了府裡的女眷,一出府,外頭來來往往都是衙役和上門報案的事主,不打招呼嘛過意不去,畢竟都是鄉親,可男女有別,怎好隨便湊上前說話,一個弄不好就聲名有損了。 鬧了幾次笑話和尷尬後,女眷們能不走正門就儘量不走正門,另外開了個側門,只是側門離外面的路較遠,馬車不好轉向,得往外走一段路才連接大街。 而後門一開就直接連上街道,這裡龍蛇混雜,常有混子、閑漢鬧事,因為出了街道就是集市,非常熱鬧,所以人多事也多,一互看不順眼便互相拉扯住空曠處鑽,宅子後面的巷子最安靜,打死了也沒人知道。 不過被守門的家丁趕了幾回,宵小惡霸們也收斂了不少,知曉有官眷走動便不敢胡來,民不與官鬥,註定吃虧。 「嘻嘻,老爺也是貪圖方便吧,一早從自家上衙,不用再繞到外頭。」丫頭們取笑道。 「貧嘴。」霍青梅理了理衣裙便往外走,福來酒樓她投注了不少心血,就盼著它好,生意蒸蒸日上。 「大小姐慢走,小心地上滑。」打著傘的木棉不忘提醒。 前兩天下過雨,地面濕滑,但她遮的不是雨絲而是日頭,雨一停,太陽就出來了,照得人皮肉發燙。 「奴婢替小姐開門。」海棠拉開後門。 霍青梅是主子,理所當然走在前頭,她撫著發,蓮足輕輕一跨,低著頭邊思考下個月要推出什麼新菜色。 突地,眼前一黑,似有龐然大物擋路,抬頭一看,她訝然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 「你是誰?」 幾乎同時出聲,男的低沉、女的清柔。 可互視一眼,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一種見到宿敵的感覺,像貓瞬間炸毛,弓起背張牙舞爪。但他們都確定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以前從沒見過彼此,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彷佛曾經非常熟稔。 這可怪了,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霍青梅眉頭微皺的望著冒失闖入的男子,男子也一臉狐疑的看著她,想把她整個人看透。 「這裡可是縣衙後門?」 「你走錯路了。」 又是一個巧合,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而後又一起笑出聲。 「縣衙在隔壁。」霍青梅蔥指一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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