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路上撿個侯爺夫 | 上頁 下頁
五十九


  「好,一定一定,請公公喝喜酒。」此言一出便是過了明路,皇甫漠雲最難的一關是讓新娘子點頭。

  被人以禮相待,敬若上賓,掌印公公樂得開懷,暗道忠義侯會做人,為人寬厚,是可期許的明日棟樑。

  他再看了一眼面無血色的皇甫青彥,又瞧了滿臉恨妒的司徒嫣然,略微歎氣搖頭,氣數要盡了吧!

  人不可妄想逆天,該他得的跑不掉,不該他得的怎麼也要不到,用盡心機只是一場空,何苦來哉,害人反害己,天道輪回。

  「公公,煩請等一下,本侯和二叔說兩句話。」有些話必須說清楚,不落人口實。

  「請便。」他一揚手,在一旁候著。

  杜巧喬想拉住皇甫漠雲,不想他在這時候和親二叔撕破臉,以免被人冠上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惡名。

  可是一看見他眼中的冷意,她舉起的手又放下,他不說,不代表他的心不痛,埋得越深越刻骨銘心,痛到沒法說出口,深入骨隨。

  「二叔,忠義侯府這麼多年蒙你和二嬸照料,侄兒在此感謝你們的一番苦心,若沒有你們,侄兒也不能提前接下忠義侯爵位,再多的謝字無法表達侄兒的感謝之意……」

  是感謝,還是反諷呢?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皇甫漠雲話中的譏誚,他口中的二叔二嬸臉色難看,若非宮裡的掌印公公在,只怕要大打出手,把眼前狂妄自大的侄子給滅掉。

  「不過樹大有分枝,鳥兒長大要離巢,不知你們打算何時搬離侯府,侄兒好率全府上下列隊恭送。」

  他實打實的撞人,不帶半絲客套,身為侯府主人有權請出旁系叔伯,只是在名聲上有些不妥罷了。

  「你憑什麼趕我們,我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當上忠義侯就可以視孝道於無物嗎?對叔嬸沒半點恭敬。」司徒嫣然故作心寒,彷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身為長輩飽受小輩欺辱,她還得默默忍受以免傷了小輩的心。

  皇甫漠雲本就有京城小霸王的惡名,再加上忤逆不孝好像也理所當然,多年不在京城肯定四處為惡,再回來變本加厲,連自幼疼他的叔嬸都欺上了,不顧半點親情。

  這髒水一潑上,他在京裡可就寸步難行,尤其是衛道人士的口伐筆誅,令人身敗名裂不在話下。

  不過杜巧喬輕輕一句便給化解了——

  「有看過養爹、養娘的,孝子感動天,連隔房叔嬸都得養是何道理?霸佔人家的家產還有臉了,難道宅子住久了就成你們的?」她是打臉聖手,把人打得像豬頭。

  「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分,你一個外人也敢插手別人的家務事。」這丫頭片子是什麼時候來的,府裡下人居然沒來稟告,她非好好懲戒一番不可,太過散漫了。

  司徒嫣然還當自己是侯府主人,當家主母,絲毫沒把皇甫漠雲數日前說過的話當一回事,不僅沒有搬離侯府的打算,甚至也沒想過要歸還侯府的財物,都吞進肚子裡的東西要她吐出來,絕無可能。

  皇甫青彥也沒把侄子放在眼裡,根本連動也不動,他以為數撥黑衣人早把孤立無援的侄子給斬殺了,他只需要坐享其成,靜待宣旨的太監來了又走,無功而返。

  月貴妃和七皇子的人都出手了,難道還有活口?

  他太過自信以為萬無一失,也小看歷劫歸來的侄子,在自鳴得意的同時已一敗塗地,他沒料到會失敗,慶功宴都擺在後堂了,就等他這個主人公入席暢飲杯中酒。

  因此一看到活生生的皇甫漠雲出現在面前,他先是不信,繼而狂怒,而後是目露淬毒眼光,欲將人淩遲至死。

  「路見不平總要有人說句公道,不然你敢把侯府的公帳拿出來清算清算嗎?有多少入了二房手中?拿了人家的還讓人有家歸不得,好個仁義道德的二叔二嬸,我呸!」杜巧喬真呸了,還刻意點出長房和二房的區分。

  雖然同出嫡支卻已是不同房,長房嫡子承繼家業本是情理之內,畢竟上面的父親已經不在了,然而隔房的叔叔嬸嬸不搬出去,想賴在府裡充老尊大,仗著「孝道」欺小淩弱。

  「你……」氣得快升天的司徒嫣然還真不敢拿出所謂的「公帳」,哪有這玩意兒,全成了私帳,一筆一筆記在她和丈夫名下,入了私庫,侯府賬面上不足百兩銀。

  「夫人,孩子說的話不用放在心上,漠雲是我一手帶大的,與我情同父子,他怎會黑了心腸將如同親父的二叔驅逐出府?」皇甫青彥一副謙沖自牧的模樣,俊雅面容猶帶三分君子如玉。

  果然是夫唱婦隨,丈夫一開口,司徒嫣然配合得天衣無縫,眼眶一紅泛著淚意,她以絹帕輕拭眼角,「我也是急了,明明是聽話的孩子,怎麼出去一趟就變了性子,鄉野匹夫未開化,不知禮數不懂規矩,貞嫻淑惠一無所知。」

  嘖!真是厲害,話鋒一轉就把她貶得一文不值,只差沒指著她鼻頭罵,有爹生,沒娘教,倚角昔晁教不出好人家,窮山惡水出刁民,廉恥全無根底爛,沒家教。

  好呀!真要逼她出絕招了,看你們承不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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