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路上撿個侯爺夫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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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的杜巧喬手持十字弓,瞄準下一個人眉心,她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我們是宮裡的人……」敢殺大內侍衛,死路一條。 「宮裡?」她一怔,不小心按了一下,手上的十字弓射出一箭,命中開口之人,她也很愕然。 見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去,活著的兩人想辦法要離開,他們都不願死,找著退路想翻牆而出。 可是杜巧喬不會給他們機會,黑衣人不死絕,死的就是她和弟弟妹妹,一生一死,各憑本事。 忽地現身的杜巧喬改用三棱刀,她身形飄忽與他們錯身而過,利用對家裡的熟悉和植物的掩護,刀身抹過,飛快取走兩條人命,安靜地如同一隻貓,落地無聲,只有風拂過葉子的沙沙聲。 「謝謝你們護著我,現在再請你們幫我一個忙,把他們送到野獸聚集的深山。」屍骨無存。 杜巧喬的話才落下,枝幹斷裂的樹木像是人一般將死去的屍體抬高,以接力的方式一棵樹一棵樹的往外移,一刹那,整座山都活過來了,窸窸窣窣的做著搬運工。 不到一刻,所有的黑衣人全都不見了,只有一地的血和斷枝殘葉,顯示經過一場生死激戰。 眉頭一捧的杜巧喬看了看院子裡的殘局,手一舉高,釋放無形自然力,一陣歡欣的氣流在四周揚起。 她在給予,花草樹木在接受,榮枯轉瞬間,斷掉的枝幹、被削去的藤蔓,重新生出新枝,迅速的成長,長成和原先無異。 地上的血和淩亂的樹枝、草葉瞬間腐化,化為春泥被院子裡的植物們吸收,地面恢復原本的模樣,再也看不見曾經的廝殺。 一切都一如往昔,脫力的杜巧喬雙腿虛軟的走到堂前的石階,咚的坐下,頭上、背後全是濕的。 她想,她還是太弱了。 苦笑著,她盤起腿,用莫雲教的方式運轉體內內勁,隱隱約約的氣流充斥身體和四肢,慢慢地,她感覺身體熱起來,一股氣由外而內從頭頂灌入,帶著苦苦的木頭味道。 充沛的自然力又回來了,比之前更充盈,彷佛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山的回饋、樹木的贈禮,她感覺自己可以掌控更多,不用睜開眼便能看見方圓十裡內的所有景致。 呼出一口濁氣,收勢,緩緩抬起眼皮的杜巧喬臉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芒,她以為不過才一會兒,但東方已經翻起魚肚白,驚得她連忙起身,快步的走向假山。 「大姊,你不要再丟下我們……」 「大姊,你沒事吧!」 「大姊,我好害怕……」 三個孩子同時撲向杜巧喬,緊緊的抱住她,一個個像風中的落葉發著抖,眼中帶著淚水。 「沒事了,賊被大姊趕走了,敢來咱們家偷東西非揍得他們哭爹喊娘、屁滾尿流不可,大姊揍人可是很疼的。」她握著拳頭一揮,虎虎生風的勁道帶起一道氣流。 都被揍過的杜家弟妹雙肩一縮,畏懼又歡喜的破涕一笑。 「好了,都去睡一覺,大姊替你們向先生請假,明兒一早開始採茶,誰要爬不起來罰不准吃肉三天。」 一聽不能吃肉,正處於貪嘴年齡的三隻小豬撒腿狂奔,鳥獸散般的回去各自的屋裡,蒙上被子呼呼大睡,驚慌的心情一放鬆,眼一閉就睡著了。 天大亮,周秀玉推門走出,異常冷清的周遭讓她感到一絲不對勁,風一吹來,她彷佛聞到一絲……血腥味。 出事了? 她在宮裡多年的歷練,沒什麼能動搖她的鐵石心腸,然而來到杜家,心口像冰封的湖面遇到暖春,裂出一條條細縫,雖然她才來沒多久,卻深深喜歡上這群天真開朗的孩子,她不想他們有事…… 「周先生,早呀!早膳在大鍋裡,我煮了芥菜肉絲粥,自家的醬菜在缸裡自己夾,我還炒了一盤水芹菜和豆腐蒸蛋,希望你吃得順口……」 「你……你要出門採茶?」看她背著竹簍,話到嘴邊的周秀玉又收回去,神情自若。 不該她知道的不要多話,明哲保身,這是她在後宮的生存之道,裝聾作啞才活得長久。顯而易見的,昨夜杜家的確出了一點事,否則老是一大早吵吵鬧鬧的孩子笑聲不會消失,靜謐得令人心慌。 而她竟然安穩地睡了一夜,絲毫沒感覺到丁點動靜,於她而言太不尋常,肯定是眼前這位杜大小姐做了什麼讓她醒不過來……算了,別再想了,安心做她的先生即可。 「是呀!早早采了好去縣城,我不放心大弟。對了,周先生,順便跟你請個假,瓶姐兒夜裡著了涼,我給她用了藥正在睡覺,不要緊,小風寒而已,你不用去看她,等她睡醒了自會找吃的。」那時她也回來了。 周秀玉面色如常的頷首。「好,我知道了。」 兩人都是聰明人,無須言語交流,一個走向灶房,一個往茶園走去,眼神不曾有過交會。 為了儘快趕到莫雲和杜南勤身邊,杜巧喬破天荒的沒有藏著掖著,她雇用村裡的人當幫工,三天內就將茶園裡的茶給采了,又花了一天功夫炒茶曬茶,第五天就坐著村長金來富的牛車入鎮,再在鎮上租了馬車直奔縣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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