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路上撿個侯爺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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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以為他瞭解她了,她又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看似妄想又有幾分道理,讓他不由自主的深思。 她不說,他一直不解她用什麼方式找到生長隱密的靈芝叢,賣給聖心堂的那兩朵有五百年,他們自留的差不多七八百年,品質不比千年靈芝差,賣價會更高。 「讓你看透了我還顯擺什麼?書要一頁頁翻,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哪有看頭,你要學點耐心,戒急戒躁。」 男人是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相隔何止十萬八千里,到達不了。 莫雲輕笑地看著各自抱書傻笑的杜家孩子,視線落在多出來的那一套文房四寶上。「買都買了別浪費,明兒起我陪你練字,至少簪花小楷得練好,日後好用在契書上,富甲一方的女財主得寫一手好字,瓶姐兒的女子書院還等著你的銀子興建。」 他這話像取笑她心太大,可是又隱隱暗示他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樣。 她的那手字呀!天地同棄。 被戳破心底的隱秘,惱羞成怒的杜巧喬不理會他的嘲笑,山人自有妙計。 「哎呀!明天沒空,你得挖地窖,明兒一早糧鋪要送糧來,總要有個地方放,咱們這屋子太小,住人剛好,可糧食放不下。」原本放糧的屋子已堆滿雜物,也不宜太惹眼,好東西還是得往地下藏。 瞧她小人得志的得意樣,莫雲失笑。「我挖地窖,你做什麼?」 意思是她有時間練一時辰的字。 她眉一揚,目光清亮。「菜園子該鬆土了,這次買了不少菜籽,得趕緊種下,遲了收不到菜。」 頓了頓,他輕歎。「你就是不想練字。」 被挑明瞭,她面上微微發紅。「不是不練,遲些日子而已,事情太多了,總要一件一件做,對了,我們還要挖口井,取水方便,你能者多勞,麻煩了。」 「我像是打井人嗎?」挖地窖他還行,挖井難度過高。 「學了就會,村裡東邊的賴老五會打井,你去跟他請教。我喜歡吃魚,村長給的三畝山坡地下方有個淺窪,往下挖幾尺當池塘,挖深點去溪裡捉魚來養,蝦、蟹、泥瞅也別放過,養得起來就有得吃……」 杜巧喬是嘴上司令,把一些重活、粗活全安排好了,足夠被當牛馬用的莫雲忙到臘月,等過了年開春,又有二十多畝荒地要種植,他可能忙得連睡覺都沒時間,哪有功夫盯著她練不練字。 多好呀!人生是一片晴朗,烏雲散去見碧空。 是夜,一道人影悄悄的離開杜家小院,以急行軍的方式來到山腳下的荒地。 只見二十幾畝地上滿是枯黃的雜草和有屋子高的野樹,光是割草、拔樹少說要十餘日,別說還要整地、鬆土、壟梗,依時節播種。 陳陽縣隸屬南方,但較為偏北邊,天冷了也會下雪,不過冬天來得遲,要到十二月初才是真正寒冷,這時田裡的作物都要收起來了,再遲些全給凍著了,想收沒得收,賠得血本無歸。 九月初九重陽節,到冬月還有兩個多月,可以播種一季短期作物,像楹菜、廳蔔、曇蔓、豆子…… 「……不是我要趕盡殺絕,春榮冬凋乃是四季輪回,反正冬天一到你們也都凍死了,那就幫我一個忙吧!這地我要拿來種菜,請你們挪挪腳,下輩子再做草木……」 一隻纖細小手輕輕往地頭一放,無形的力量向土裡延伸,如同細細的絲線切割地底的根,攪得粉碎融入泥土裡,成為地肥。 地面上的景物一如往常,並未看出有何變化,依舊迎著風,露水輕沾,野草枯黃,野樹深綠,草叢內的鼠蟻,樹上棲息的鳥雀依舊安睡,似乎一切沒改變,等待黎明。 手一離地,手的主人微微踉蹌,差點站不住,搖晃了一下,半殘的月亮照出杜巧喬略白的臉,力量透支的她面無血色,氣虛無力,連抬起腿往前跨一步都異常沉重。 歇了好一會兒才有體力往一旁的槐樹靠去,手一覆,吸取植物的能量化為自身的精力,她連貼了十幾棵樹才勉強恢復一半的氣力,清亮的水眸看向層巒疊嶂的深處。 改天入山找棵百年蔘、千年蔘補補身,重生後雖然獲得特殊力量,但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又沒太多機會鍛鏈,導致她能控制的範圍有限,一超過體能負荷便虛脫,連走路都困難,猶如死魚一般。 這種情形必須改善,精進再精進,她得多練習對植物的掌控力,來日也許能應用在對敵上。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技多不壓身,多點防身能力不是壞事,誰也不能確定明日和災難哪個會先到來。 「對不起,讓你們提早結束生命……」榮枯一瞬間,春來秋去,待得初雪紛紛落,草木回歸大地懷抱,又是待春歸。 杜巧喬再看了一眼不知盡頭的遠山,轉身循原路回去,渾然不曉得有個人在她出門後一直跟著,當她不小心踢到樹根差點跌跤時差點想沖過去伸手扶她,深潭般的黑瞳注視著她翻過圍牆入屋,身手矯健得適合做賊。 也許該養條狗,莫雲想著。 「半夜不睡跑到荒地?」她究竟在做什麼? 確定人回了屋,莫雲回到荒地,看著風吹樹影動,走到杜巧喬剛才站的位置,學她的動作將手覆地,靜止不動。 許久之後,手拿開——什麼也沒有,泥土還是泥土,手上多了一股土腥味。 莫雲眸中的疑色深了幾分,難道真是睡不著,特意出來走一走? 沒人可以回答他心中的疑惑。 隔日。 「杜家丫頭,莫小子,快出來看看,你家的地出大事了,快點出來呀!出事了、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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