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路上撿個侯爺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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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不好嗎?要不咱們再來討價還價,你多添上幾百兩給丫頭我買雙鞋穿?」她假意不給靈芝,要看到銀子才交貨。 「眩,當自個兒是金娃娃,穿金戴銀腳著金縷鞋,就兩千兩白銀,多一兩也不給。」一雙鞋幾百兩,她哪來的臉窮裝富,也不怕一出門就遇到打劫。 然而張五傑多慮了,莫雲和杜巧喬真不怕遇上攔路打劫,他倆的身手是雙劍合璧,遇上盜賊定是反過來將他們洗劫一空,打得他們痛哭流涕,從此洗心革面不再行搶,這兩人太兇殘了,打不過。 「我很窮。」她哭窮。 「不,你有兩千兩,不窮。」是一夕致富。 「老先生,小氣兩個字會不會寫?」她都陪他玩上一會兒了,好歹給個情面。 「臭丫頭,小心眼會長不高。」要不是他老人家給她當靠山,她還不給人坑死了,血芝當山芝賣。 「心眼長在肉裡,跟身高無關,你別當我不懂醫理,隨隨便便背出幾個藥方都能嚇死你。」牛黃清心丸、牛黃解毒片、牛黃驚風散,光是牛黃就能制出三種藥劑。 「好,你背,老朽聽聽。」他背過手,一副想考她本事的模樣。 「黃連、山台、郁金、全蠅、牛黃——」 「巧喬,天色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回村裡。」莫雲出言打斷,抽長的身子往她身邊一站。 牛黃清心丸的方子少念了一樣朱砂的杜巧喬驟然一停,清亮的水眸笑盈盈的看著眼神不快的張五傑。「銀子呢?別想賴賬,一手交錢、一手交靈芝,銀貨兩契。」 「你還沒念完。」他鬍子一抖一抖的噴氣。 「沒了,我只記住這些,我一個丫頭片子胡讓兩句你也信,要是能出方子,我早就發財了,還用得著上山撿寶?」她半真半假的說道,混淆視聽,不想讓人注意到她的異于常人,方才真的是一時被激,氣血上頭了。 「臭小子,你哪來的,誰讓你多話?」心知藥方不全,心裡不痛快的張五傑遷怒莫名躺槍的莫雲。 「我家的,他是我表哥。」護短的杜巧喬出聲相護。 「小情郎?」五官端正、眉目清朗,長相……勉勉強強過得去。他用選曾外孫女婿的眼光審視。 「老不羞,都說了他是我表哥,你亂牽什麼紅線,要是害我嫁不出去,等你百年後挖你的墳。」為老不尊。 「放肆!」中年男子喝斥。 張五傑舉手制止,表示無妨,百無禁忌,人老了總會一死,說不說都一樣。「嫁給他不就成了,表哥表妹一家親,看你們挺登對的,老朽做大媒,讓你們湊成雙。」 「懶得理你,錢拿來。」 沒想過以後的杜巧喬小手手心往上翻,大弟十一歲、小妹小弟才五歲,她能嫁人嗎?除非帶著弟妹一起嫁。 不過誰家兒郎願意娶一送四,四個拖油瓶,又不是傻到有錢沒地方花,或是家無恆產,一個老婆附帶四個下人。 沒人注意到一旁的莫雲目光一閃,似有意動的想著老太爺說的話,浮動的心多了一絲牽掛。 「給他,對了,他叫張遠山,老朽三兒的次子,跟著老朽學醫,以後有事就找他,叫他一聲張叔。」自己年事已高,怕是不能再這般四處走動了,人要服老。 「張叔。」杜巧喬張嘴就來,多個長輩多一條路,也許日後用得上。 「嗯。」張遠山點了點頭,向來不好相處的祖父看來有了個忘年之交,難得有個得他眼緣的,只好順他的心意。「銀子你要怎麼取,是現銀還是銀票,或是打散?」 杜巧喬想了一下,拉起莫雲的手在角落商量,兩人談了一會兒有了結論。 「一千兩銀票存錢莊,五百兩銀票當急用備著、一百兩銀票三張、五十兩銀票兩張,給我兩千枚銅板,其餘隨便你給,碎銀子好找開。」 「賊丫頭,想得真精。」啐了一口的張五傑連忙接過靈芝,放進紫檀木匣子,一朵裝一個,寶貝般的輕撫。 聖心堂是百年老店,不只陳陽縣一家,幾乎各地都有聖心堂,京城那間不是總店卻是最大間的,因此銀錢的流通十分順暢,從未有過不稱手的時候,千兩、萬兩的取用小事一件。 所以張遠山只轉個身就取來杜巧喬指定的銀票數額給她,再將近百兩的碎銀交給莫雲,另外一包銅錢丟進其中一人的竹筐內,銀子給了,他也做出「送客」的神態。 識趣的少年、少女更瀟灑,不顧張五傑吹鬍子瞪眼的挽留,錢一到手馬上開溜,誰也別想留人。 「臭小子、臭小子,難得老朽看上一個順眼的,你眼巴巴的把人趕走是什麼意思,是嫌你祖父活得太長嗎?」他都快百歲老人了,再活也沒幾年,還來忤逆他。 「祖父,你沒發覺那名少年不簡單嗎?看似尋常卻隱隱有股武者的氣勁。」來路不明的人總要防著。 「你呀你!總是這麼小心翼翼,兩個活潑點的小輩你也不放心,你這種心態會錯過很多趣事。」這個孫子就是太看重名聲了,一塊「聖心堂」的匾額讓他的心僵化了。 「祖父……」 他一揚手。「罷了罷了,說多了令人厭惡,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幫我看著那丫頭,別讓人欺負了。」 老太爺口中的不在指的是不在陳陽縣,可聽在張遠山耳中卻成了另一種意思,兩種不一樣的心情…… 殊不知,老說過不了百歲誕的張五傑服用了這靈芝後,最終活到一百二十七歲,在睡夢中笑著辭世,這是後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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