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路上撿個侯爺夫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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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村三面環山,只有一條路通往外面,到了夜裡會有野獸在山路上出沒,一不留神就出事。 看杜家姊弟還在那依依不捨,欲走還留的拖拉,臉色一沉的莫雲當下喝斥,拉著杜巧喬往外走。 杜家屋子離村子的主要聚落遠,卻離村口很近,從門前小路下坡就到了路口,直接接上出村的山道。 兩人走得很快,不比坐牛車慢,一個是負重百斤日行千里不在話下的軍事教官,一個是身懷武藝能扛重物的少年,雖然杜巧喬如今的體力不如前一世的自己,不過走個百里路還是難不倒她,就是有點微喘。 只是幾乎所有的重物都得由莫雲一人捎著,他背後的大筐放了一頭野山羊幼崽、五六隻野兔和三四隻山雞,看起來就十分沉重,連杜巧喬看了都覺得自己是心狠的人。 但他自己不這麼認為,當個男人就要承擔起男人的責任,怎麼能嫌重,不吃點苦哪能成長。 他當是練功,負重疾行練臂力和輕功。 因此杜巧喬的筐裡裝的都是輕巧之物,她將兩朵靈芝放在最底層,中間是囑幹的木耳和菌菇,最上面一層擱著的是山裡采的野菜樹莓,以山芋的葉子覆蓋,避免曬壞了。 都八月底了,天氣還是一樣炎熱,一滴雨也沒落下,腳底踩的地面會燙腳,路旁的樹長得不是很好,草都乾枯了,露出乾癟的根。 好在陳陽縣有一條小河,近來水位雖然下降了些,但是源頭的水源源不斷的湧來,百姓用水不成問題。 「你對他們太凶了,他們還小。」走到半路,杜巧喬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寵子如殺子,你太寵他們了。」她做得夠多了,有時他都懷疑那小小的身軀怎麼做得到? 但說到捧殺他很有心得,他曾經是那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京城小霸王,誰都得順著他,給他想要的,不然不管對方是誰,他照樣橫行霸道、蠻橫無理,連王孫貴胄都不放在眼裡。 直到父親戰死沙場,母親一病不起,實則被下了毒,雙親接連過世,刀尖指向他咽喉,他才驟然明白過去所謂的好不是真好,而是將他推入無底深淵、讓他再無翻身之日的捧殺。 幸好教他武功的師父一直嚴厲督促他習武,不准有一絲懈怠,否則他不會有機會逃出虎口。 她一噎,「你說得太嚴重了,一時的過渡期而已,等日子好過了,我不會再有半絲縱容。」 該學的還是要學,強身健體、習文練字,一樣不落下,她會用軍事學校的教法教出文武雙全的弟弟。 連瓶姐兒也得學幾招女子防身術,不求她出手如雷霆,一拳爆頭,最起碼得自保無虞。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不要他們一喊苦就放棄。」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疼弟妹,寧可自己累點也不讓他們多吃點苦。 「擦亮你的眼睛,可別小看人了。」她是出了名的鐵血教官,教出的學生各個成龍成鳳。 莫雲嘴角微勾,看她小嘴一抿的模樣便覺好笑。「別怪我把話說得重,我不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他們遲早要自立,你若不放手,小雛鷹永遠學不會往高處遨翔。」 她驀地怔住。「你要離開?」 「不是現在。」他羽翼未豐,實力太弱,還不能一舉扳倒表面功夫做得道地的偽善者。 「你要去哪裡?」她心底好有個底。 「報仇。」 「報仇?」她眉頭一鎖。 他故作輕快的調侃,「別勸我冤冤相報何時了,以德報怨,我的仇是血仇,不死不休。」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要是缺人手就吱一聲,我沒法替你殺人,但把人揍成肉餅的力氣還是有。」她骨子裡的法治觀念抹不去,除非是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暴徒,否則她無法奪人性命。 她曾是維和部隊的一員,協助作戰和協調,若能和平的落幕,消弭戰爭,她自是不贊成以血付出代價。 莫雲一聽,清冷的眼底多了暖意,「我不希望有那麼一天,你應該坐在窗前捧書細讀,微笑看著窗外的瓶姐兒撲蝶嬉戲。」 「你說的是大家閨秀。」太美好了,美得教人嚮往。 可惜她做不來,真把她放在深閨大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會一把火把宅子給燒了。 她過不了這種飯來張口的「好日子」,腳踏實地才實在。 「身處高門養尊處優不好嗎?」那是多少女子盼也盼不到的事。 「是我自己賺的我樂意,若是處處看人臉色,由著他人做主,那我還是安貧樂道的好。」 高門沒有不好,然而大戶人家庭院深深,拘束太多她敬謝不敏,小老百姓的生活自在多了。 聞言,他為之失笑,有銀子不要居然選擇貧窮的生活。「巧喬,你知道富貴有多誘人嗎?超乎你的想像。」 不然怎麼會有人絞盡腦汁,千方百計想要奪取,連兄弟情義都不顧,一心鑽在濤天權勢當中? 「廢話一堆,趕路,各人有各人的際遇,鐘鼎山林,各有所好,不過在我弟弟妹妹們沒長大前你不准走,我一個人幹不來,你得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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