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路上撿個侯爺夫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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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教學嚴格,但不至於使人走上絕路,比她更嚴厲的教官多得是,為什麼是她?她一直想不通。 當然她不清楚自己其實死得冤枉,這不過是學生們的惡作劇,想趁機整整教官,她掉下去的懸崖底下鋪設了一面大網,頂多是受些驚嚇而不會有任何傷害。 只是學生來自四面八方,人心隔肚皮,其中一個學生悄悄把安全網拆掉,覺得不受點傷不算受到教訓,反正教官身手好,攀住懸崖輕而易舉,不張安全網也無所謂。 卻沒想到會有人出手攻擊,最終讓教官墜崖身死。 雖然全是背景雄厚的二世祖,可是他們聯手殺的可是高階軍官,經過軍事法庭審判,即使靠爸靠關係減輕了刑責,先不說軍校不可能待,殺人仍是重罪。 只是這些「李清雅」都不會知道了,如今的她是個有一窩弟妹要養的杜巧喬。 「十來棵,明兒一早再砍一些就足夠了。」 他看過屋子了,不大,一間中堂,左右各兩間屋子,其中一間是放糧食的,其餘三間拿來住人,南方沒北邊冷,因此不燒炕。 「嗯,屋子弄好了我們就入山,弄點野物換銀子。」 存糧不夠,還得再買些,鹽、調味料、鍋碗瓢盆也要買,再不想辦法賺錢真要餓肚子。 時局難,舉步維艱,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被錢難倒。 「山裡兇險多,我去就好。」他不能讓她去涉險。杜巧喬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長。 那一眼很平常,莫雲卻覺得後頸一陣陣發涼,莫名解釋起來,「我是說我學過武,有自保能力,遇到應付不了的大傢伙跑得掉。」 「學過武就萬無一失嗎?意外往往是一瞬間,我說的入山不是打獵,而是弄些陷阱來捕捉野物,順便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山菌、木耳、樹菇,若有藥草也能採摘。」 野生靈芝、野生人蔘價值不斐,若能得到一株,往後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其實她是想試試與植物溝通的能力,她選擇靠山是因為山裡樹多草多,遍地是植物,她能從中吸取它們的能量自用,再將這分力量反哺出來,使植物受惠,減少病蟲害。 她剛到山裡村時試過用體內不明的力量控制植物,結果她發現是可行的,只要不將樹木連根拔起,它們就能為她所用。 杜巧喬心裡有些感謝村長金來富,由於他的自作主張,給他們這間爛屋子,反而讓他們因禍得福。 誰也想不到屋子底下有一條地下河經過,水源豐沛,若在屋子後面挖口深井,全年不怕沒水喝,還能用於灌溉。 屋子在偏高的山腳邊,離村子甚遠,東邊便是她要的那片荒地,看起來荒涼但土壤肥沃,泥土裡盡是腐爛的樹葉、草根,用來種植作物再適不過了。 這些都是門口的老松樹告訴她的,九百多歲的它即將面臨千年天雷劫,渡過雷劫就有靈性,能幫她看門防賊,況且成了雷擊木還能用來避邪,不受邪祟騷擾。老松樹話裡的意思是希望她幫它躲過雷擊,活過千歲。 「你認得藥草?」 她懂得未免太多了,出人意表,一位教書先生的女兒居然有不錯的拳腳功夫,還知道怎麼在野外升火,剝蟒蛇皮、取蛇膽,搭起窩棚比他還熟練,彷佛蓋過無數次類似的遮雨棚子,觀察樹木的生長環境便曉得哪裡有水。 莫雲心中有懷疑,但他並未訴諸於口,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像他也有不能說的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沒必要非要追根究底,知曉得一清二楚。 「認得一些。」 因為工作需要,她曾活背死記整本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因為她奉命保護一位年近九十的藥草大師,當時他正在試做某種化學武器的解毒劑,她這個保鎌還兼職助手。 凝望月色的莫雲不禁說了一句,「你真的是杜巧喬嗎?」 說不上什麼感覺,總之就是判若兩人,原本他只當大難不死性子改變,但她實在懂得太多。 不過也許是他的錯覺,畢竟他和杜夫子的女兒相處時日並不長,對她所知有限,說不定過去是刻意隱瞞,怕壞了姑娘家的閨譽,如今則是不得不為。 「到時候我們上山,我做陷阱你采藥,將看見的山珍野味弄回來,一些賣錢,一些留著自個兒用。」 聽著夜梟呼嘯而過的叫聲,以為自己心中有恨的莫雲忽然感到平靜,滿身戾氣化作天上星辰,一閃一閃的訴說亙古星語。 「為什麼不是我做陷阱你采藥,我捕獵的手法肯定比你高明。」她是專業的,出手不落空。 「挖坑是男人的事。」她老搶活幹,真當自己無所不能。 「不用挖坑也能令獵物無路可退。」她有一百種以上捕捉的技能,不破壞牛態山林。 「巧喬表妹,能讓男人幹一回事嗎?別事事搶先。」身為男子的顏面快被她踩在腳底了。 聽他尚未完全變聲的鴨嗓,杜巧喬輕蔑地諷笑,「你不是男人,充其量只是少年,弱冠前和我一樣都是孩子。」 孩子……好,他認,但是她不像孩子,言語和眼神像是經歷了很多滄桑。 「算了,我不跟你嘴上爭鋒,蛇蛻和蛇膽你幾時拿去賣?到時候我陪你進城。」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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