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懶女古代日常 | 上頁 下頁 |
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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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喧鬧?」 門口的下人回應道:「是二爺。」 「他有什麼事?」兄弟情分?他幾時顧念過身在蜀地的兄長,如今卻來叫他顧念情分,著實可笑,他們之間哪有什麼情分可言。 「不知。」誰曉得他來幹什麼。 華勝衣吩咐,「讓他去偏廳等我。」 「是。」 他起身拉了拉微皺的上衫,將懷裡的妻子扶向一旁,下了錦煙蓉覃湘妃榻,輕輕喃語一句,「我去去就來,晌午過後無事,陪你上街逛逛。」 來到偏廳,他在主位上坐下便道:「你找我有事?」 看到意氣風發的兄長,華諾衣心裡五味雜陳。「有件事想找你幫忙。」以前,他一直活在大哥的陰影下,眾人只見到縱馬過街的兄長,無人識得輔國公府還有一位才高八斗的二公子,他只會讀書,在兄長盡情的玩樂時,他始終埋頭苦讀。 娘要他忍耐,忍一時才有宏遠的將來,他不能像大哥那樣一事無成,只知胡鬧而無上進心,若要得到想要的就得更用心,機會是自己給自己的,不要相信身邊的人。 他聽了,默默地當個影子,不多話也不彰顯自己,他在累積實力,在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可是就在他沾沾自喜,自以為出人頭地時,五品的翰林院待讀值得得意了,那是服侍皇上的近官,他可以天天見到皇上,與皇上近如咫尺,怎麼昔日的狂風暴雨又來到。 家眼中的紈褲子回來了,帶著他不知出自哪個旯旮的妻子,主子和下人加起來不到十人,這得過得多拮据,多落魄呀!連奴才都養不起,可見日子相當艱辛。 結果所有人都錯了,他不是過不去才逃回來,而是受到重用了,小時候常跑皇宮還是有用的,與皇子們打好關係,不論誰上位都于他有利,不爭不搶便有天大的好處等著他。 華諾衣嫉妒他的兄長,非常嫉妒,母親的話誤他一生,若是他也像大哥一樣常往宮中德太妃那兒跑,也許今日的他就不只是五品小官,看在太妃娘娘的分上,皇上最少封他個三、四品官兒做做。 「何事?」華勝衣的聲音很平靜,無半絲起伏。 他忍住到口的急吼,手心悄悄握起拳。「想必你已聽到消息,母親她失手打破一座琉璃屏風。」 「御賜的,剛剛傳到我耳中。」原本是要賜給他,他嫌笨重難看沒要,宮裡便轉賜給萬氏。 「大哥怎麼看?」華諾衣滿臉不安的看向他大哥,猜測他會做何打算,毀損御賜之物這件事可大可小,主要是看人。 「你認為我該怎麼做?」華勝衣反問。 頓了頓,他笑容中有幾分澀然。「大哥這麼問,還在記恨我們當年沒有出面保下你,還親手把你推下無底深淵?」 「我忘了。」不值得掛懷的人何必當人看,豬狗牛羊噴了你一身髒,難道你還噴回去?這是妻子說的。 「忘了……」華諾衣呵呵苦笑,沉重的心頭凝窒成團。 「這事你不用求我,琉璃屏風在國公府摔壞的,身為世子的我也有責任,我會出面擔下。」反正背黑鍋的事他也沒少做過,早習慣了。 曾經,他也想像別人家一樣兄友弟恭,哥哥調皮帶著弟弟一起胡鬧,上樹掏鳥蛋,下水摸魚,一起做醜得要命的彈弓打其他小孩、捉弄夫子,在他臉上畫烏龜,偷吃祠堂的供品等,他認為有個弟弟很好玩。 但是他拉不動弟弟,不是力氣上的拉不動,而是弟弟並不與他一起玩,不論他說得多天化亂墜,口沫橫飛,又拉又扯又威脅利誘的,明明很想玩的弟弟卻不為所動,只說他不喜歡。 很久後他才知道弟弟只是不跟他玩,跟其他孩子卻玩得很起勁,尤其是萬家的表哥表弟一來,弟弟笑得可開心了,他大老遠都能聽見笑聲。 後來他再也不找弟弟了,既然他不當他是哥哥,他也當作沒有這個弟弟,各玩各的,他還缺人陪玩嗎? 漸行漸遠的兄弟再也沒有任何交集,但即便他在被流放的那一天,他還是希望能見到弟弟,口中說一聲保重也好。 但是沒人來,祖母因他的事病倒了,府裡人急著請太醫為她醫治,每一個人都留在榻前侍疾。 「我不是……要你負責,只是說句話……」華諾衣漲紅臉,極其難堪的不敢抬頭見人。 他是躁的,因為他親娘才是惹出禍事的人,可是她為了維持她可笑的顏面希望可私下解決,別傳了出去。 母親太天真了,這種事哪有可能私了,她要面子,皇家就不要嗎?她這打臉的舉動可視為對皇室的不滿,就算被殺了也是罪有應得,誰敢為她求情。 父親只是一笑置之,讓她自個兒看著辦,意思是絕不插手,越是皇上信任的近臣越是不能輕舉妄動,皇上看重的是臣子的處事能力,若果連當斷則斷的果敢都沒有,誰還敢用,犧牲一人保全所有人便是皇上出的難題。 華勝友笑了,「有什麼不同嗎?」萬氏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他不背過就是不孝,母之錯手便是兒之錯手,推卸不得,凡知孝悌者皆是孝母為先。 華諾衣更加尷尬了,是沒有不同,一樣是請罪,母親做錯的事由兒子承受,他何必裝什麼君子的要大哥不必如此做。「那就有勞大哥了。」 「不必,我本來也是要入宮,太妃娘娘許久未見我了,想必是想我了,我隨口說一聲也就沒事。」此事可大可小,不過他的角度看來只是小事一件而已,一座死物抵不過一個活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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