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懶女古代日常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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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居處本應由世子來住,華勝衣並未剝奪世子之位,因此由蜀地歸來,理所當然要回到原來的住處,輔國公認為理當如此,那本來就是長子住的地方。 可是頗不以為然的華諾衣很不是溢味,同樣是親生子,為何厚此薄彼,他都住了好些年,為什麼要搬,不是世子就住不得嗎?還用那麼粗暴的手法丟人丟物,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誰說一定是長子承爵,當初長輩也有意讓他繼承國公府,所以才讓他住進世子正屋,畢竟長子若沒了,嫡次子是順位繼承人,他差的只有一份詔書而已,只差一步。 傳言早就死在外頭的人還回來幹什麼,存心給人打臉的嗎?妻子哭訴,淚流滿面,女兒驚慌,抱著他不放手,童言童語的說:「爹,你怎麼不在,有人欺負我和娘,我怕……」 她怕? 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姑娘居然在自個兒府中受到驚嚇,這口氣是男人都吞不下去,一個該死的人憑什麼讓他的妻女受驚害怕? 夫又被請了來,重寫藥方的他苦笑的揺頭。「原本三日就能好全,只要不再抓,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 不忍的後果是傷上加傷。 「怎麼忍?你光會說風涼話,分明是你的藥沒用,我剛抹上時是不癢,可過了兩、三個時辰又癢了,我順手一抓就抓破了皮,痛得我直打滾。」痛了不打緊還是癢,又癢又痛,真是折騰人。 可不抓不行呀!那種癢抓了以後很舒坦。 「夫人,這種事得你自個兒去克制,老夫治的是病,對症下藥,要是你忍耐得住早就好了,但是你又沒耐性的去抓,快好的地方又被抓傷,同一個傷口反反復複的受傷,你想它好碼?」只會潰爛,傷口越來越嚴重,日後就算好了也會留下難看的疤。 「有誰生病是自願的嗎?若非你醫術不精,我又何須平白多受這些苦。」癢個沒完的萬氏心裡不舒服,她心情暴躁的把氣出在大夫身上,認為是他沒盡全力醫治。 被人當頭喝罵是庸醫,「濟世堂」的大夫神色不快。「國公爺,尊夫人的癢症老夫看不了,煩請另請高明。」 一說完,他就要藥童收拾藥箱走人。 輔國公連忙上前一欄,好言相勸。 「大夫別惱,拙荊病中難免心口煩悶,出言不遜,看在她非出自本意的分上,給她開個藥舒緩舒緩。」 這女人是自找罪受,不就是癢而已,有什麼不能忍的,還像小孩子似的鬧脾氣。 雖是夫妻二十余載,輔國公對萬氏的夫妻情分並不深,他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已逝的元配喬氏,因此對喬氏所出的長子便有偏愛,對萬氏及其子就少了一些在意和關心。 當初他沒想過這麼快再娶,想等孩子大一點再說,但是當年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見他家中無主母持家,還要勞煩老姊妹費心,因而下旨賜婚,他才在守完一年妻孝後二度當新郎。 只是畢竟不是自己看中意的,又有些被迫的意味,他對萬氏便沒有那麼看重,只給了她一個孩子便算交差了事。 只要她對孩子好,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枕邊人是她。 國公爺給了他臺階下,大夫順勢道:「我也不是不給夫人治,但還是要看她自己,這症狀唯有一忍,不忍不行,最怕抓了,一抓就癢。」 「這……」還真是難為了。 此時有道小小的輕軟嗓音當出來——「把人打暈不就成了。」暈過去就毫無知覺了,哪還會癢。 「哪能把人打暈了,用安神香還差不多……」為之失笑的國公爺順口一接,驀地他覺得說這話的人挺有趣的,轉過頭一看,瞧見個芙蓉面、柳葉眉、紅菱嘴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盛滿會說話的水波,他問道:「你是哪個?」 「我是世子夫人。」寧知秋一眨眼,笑得特別甜人。 一聽她自稱世子夫人,他又笑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世子的爹。」她雙眸亮晶晶,活似鑲了琉璃珠子,流光閃爍。 聞言,他哈哈大笑。「沒錯,我是世子的爹,也是你的爹,大愚即大智,你很好,那小子沒挑錯老婆。」 哎呀!被公公看穿了,他們父子倆怎麼都生了一雙利眼呀!叫人玩不起來。「爹,媳婦給您行禮了。」 她一福身,姿態幽靜如畫。 「我身上沒帶見面禮,過幾日我讓人送去無塵居。」 人和人的緣分就這麼奇妙,寧知秋入了國公爺眼緣,他看她樣樣都好,人嬌美,性情靈慧又古靈精怪,他越看越滿意,是打著燈籠也挑不著的長媳好人選。 「誰說沒有,我不就收到了。」她雙手一捧,故作沉重到捧不動的姿態,手都要往下垂。 他好笑地問「給了什麼?」 「心意。」 驟地,他不笑了,目露深意,眼中多了激賞與贊許。「好、好、好,你很好,我兒子撿到寶了。」 「我也常這般告訴他,要他懂得珍惜。」不扮拙的寧知秋露出清亮無濁的眸光,瞬間一張瑩白小臉美得叫人不敢直視,萬千光華彷佛集于一身,明珠去塵揚輝。 聞言,國公爺笑意滿眼。「我兒以後就拜託你了。」 「爹,我性子憊懶。」她儘量,但別指望她盡心。 憊懶性子……他沉厚的笑聲從胸腔中發出。「你若非我兒媳,定是忘年小友,年紀輕輕就如此豁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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