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懶女古代日常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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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沒?在位二十年的老皇帝快不行了。」人上了年紀難免病痛纏身,年過半百也是時候了。 「什麼,那該換新皇上位了。」一個死了,一個頂上,老百姓照樣過日子。 「喂!你怎麼不問皇上立了誰當太子,若是皇上真的……繼位的真龍天子可攸關社禝安危。」不知道會不會打仗,新帝上位也需要些功勳立威。 「還能怎麼,最多減稅三年,老皇帝登基時還增稅呢!硬說國庫空虛,那一年的百姓過得多苦呀!」只差沒吃草根,辛苦一整年的糧食都拿去繳稅,喂飽滿朝貪官污吏。 「別老往壞處想,最少這幾年皇上沒幹什麼勞民傷財的事,百姓少出點血。」說不上國泰民安,兵強馬壯,但起碼有口飽飯吃,用不著賣兒賣女地求溫飽,典妻換糧。 喝著茶的中年男子嗤哼一聲,口吐瓜子殼。「你們想老皇帝什麼時候會……」駕崩。 「據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也就這大半年的功夫……」說的人壓低聲音,似怕人聽見。流言不一定是真,但傳久了也有幾分真實性,即便是許久未來縣城的寧知秋也聽了一耳朵,若有所思的臉上露出幾分深意。 「二姊,你在幹什麼,為何站著不動?」不像在發呆呀!可兩眼發直,眼珠子一動也不動。 「我發現要下雨了。」原來天要變了,難怪…… 「下雨……」明明是豔陽天,天氣晴朗,秋老虎的威力不亞於七月熱火,曬得讓人發暈。 抬頭望天的甯知方一臉不解,他看到的是一片無雲的晴空,和一顆掛在上頭的大火球,這日頭曬得很呀! 再回頭一看見二姊那欺霜勝雪的瑩白肌膚,簡直是太沒天良了,同樣是曬,他是炭頭一塊,而二姊始終白玉無瑕,柔嫩的有如水豆腐,快滴出水了,讓人好生妒羨。 十二歲的甯知方已高出他二姊一個頭,修竹似的一個俊少年,就是黑了點,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隨從。 「唉!曲高和寡,聽不懂就是聽不懂,我早就不期待你腦子能開出朵花,能長草就不錯了。」獨孤求敗的心情她能體會,沒有知音的感受太痛苦了,還得面對一個蠢貨。 「二姊,腦子開花還能活嗎?你別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糊弄我,我可沒有以前那麼好騙。」故作高深誰不會,他只要眼睛放空,盯著前方糖炒栗子的攤子,再悠然一歎。 哼!他都學起來了,也能唬唬人。 嘖!他現在的模樣還不蠢嗎?活似在娘胎裡悶久了的憨兒,真丟她的臉。「好,你長進了,繼續保持,有朝一日淩駕我之上,二姊看好你,考個文、武雙狀元來瞧瞧。」 本被誇得得意忘形的甯知方都快翹起他的小尾巴了,神情倨傲,自認為日後一定有出息,不比大姊、二姊差,可是一聽到文、武兩狀元,挺直的腰背就駝了,雙眉低垂,垂頭喪氣,一張苦瓜媲美黃連。 因為被流放的人不得考取功名,已有功名的雖未被剝奪,但前程也止步了,無法再進一步,自家刑期未滿,他就算念了一肚子書,也無用之武之地。 寧知秋這一句話很傷人,卻也是實話,她的用意是在提醒弟弟勿驕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時時保有學習的謙卑,別人的長處我們偷來用,別人的短處要改正,雖說做不到十全十美的完人,但至少不會輸人太多。 「好了,快去和春堂,我這胸口又疼了。」不是很痛,但就是好不了,一壓到就痛。 前兩日宇文治來訪時,身形嬌小的寧知秋被大姊撞個正著,當時就很痛了,只是因宇文家的說親而暫時放下,初初的痛慢慢消退,她也就不以為意,誰知隔天又開始痛起來,掀開衣服一瞧,左胸靠近腋下的地方居然有塊拳頭大的瘀青,把她嚇了一大跳。 本來瘀血會自行散掉,可她一時不慎說漏了嘴,把全家都嚇到了,催著她趕緊看大夫,以免延誤病情。 私塾的事走不開,甯家父子要上課不能陪同,周氏要盤點賬簿,沒法帶女兒到縣城找大夫,愛妹心切的甯知槿自告奮勇。 誰知臨到要出門前,收蠶繭的江南商人來了,她得去招呼,安排出貨和收錢,最後和寧知秋進城的人成為年紀最小的甯知方。 「是你站著不動,關我什麼事……」他小聲的咕噥。 蜀地這幾年越來越繁榮了,因出產蠶絲的緣故,這兒便成了絲綢的故鄉,走在街上,常可見到販布的商人,討價還價的交易各種布匹,一袋袋的蠶繭論斤買賣,顯得廉價。 早早分等次的寧家倒沒賣賤了,寧知秋把蠶繭分上等、中等、下等三種價碼,除了做成蠶絲被外,餘下的依等次賣給商販。 有了分級,寧家的蠶繭反而更搶手,因為絲綢的好壞取決於蠶絲,品質越好的蠶絲能織出最好的綾羅綢緞。 不僅如此,蠶蛹也能入菜,或炒,或炸,是特色小吃,寧家賣蠶蛹、蠶砂也賺了不少,一隻蠶的用途多多,一點也不浪費。 「咦,你……看起來很眼熟……」 狹路相逢。 三年前,在和春堂寧知秋和父親也遇到一群穿軍服的大漢,只是當時寧家父女要出,對方要進,如今剛好反過來,她和弟弟是進去的,幾個大男人要出來,兩邊的人正好卡在要進出的狹道中間。 基於不想惹事的情況下,寧知秋拉著弟弟往後退了幾步,多吃了幾年湯圓,她的涵養變好了,不與人爭一時之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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