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懶女古代日常 | 上頁 下頁
二五


  他想過,是她也好,這丫頭一點也不怕他,還有足夠的機智壓制他,不管把她放在哪裡,她都能活得愜意自得,誰想給她臉色看,她先讓人滿臉鍋灰,面如土色。

  她很適合她。

  「兩眼。」她是明眼人。

  「那是你瞎了眼。」沒看見他很認真的跟她談。

  寧知秋假笑的撐向朝她貼近的大臉。「華勝衣,你想跟女人吵架是不是,潑婦駡街三十招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潑婦駡街三十招?」他嘴角一抽。

  「牛鬼蛇神,退避三舍。」厲害吧,女人對罵要離遠一點,倒黴的往往是路人。

  華勝衣忍不住輕笑出聲,深深地看著她,「寧知秋,小泥鰍,我只想娶你。」

  「不許叫我的小名。」可她不想嫁呀!大爺。

  泥鰍善鑽,離水三日也不會死,躲在泥地照樣呼吸,當年父親取她名字時,用諧音叫她小泥鰍,寓意耐活、強悍,在任何不利的處境下都能存活,有法子與閣王對抗。

  泥鰍不容易死,離水也能活,這是一個父親卑微的請求,希望自幼體弱的女兒能堅持下去,活得比誰都長壽。

  「我!娶定你了。」華勝衣霸氣的宣言。

  「我不嫁。」誰理你時的瘋言瘋語,有病就要醫。

  「你會點頭的。」非她不可。

  面對他的強勢,寧知秋有些笑不出來。「沒人能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我就是要呢?輸又如何,殺了我嗎?」他志在必得。

  她柳眉一蹙,「我又不是屠夫。」

  人不會被尿憋死,車到山前必有路,暴力必須被唾棄,她習慣用軟刀子慢慢割。

  「仁慈不掌兵。」但她在心狠時也絕不留情,刀起刀落,他比她所為的瞭解更瞭解她。

  「我是平民百姓。」上陣殺敵是男人的事。

  「總之時候到了,我會上門,先跟你提一聲。」她該是第一個知曉的人,他想告訴她。

  這是強迫中獎!寧知秋沒好氣的想著。「不來也無妨,你安心的去吧,二十五年未歸我會拜祭……」你。

  話沒說完,溫熱的氣息覆了下來,寧知秋驚愕的瞪大眼,看著在她唇上粗魯放肆的男人,他……他怎麼敢……輕薄她。

  「宇文治,你不要再跟著我成不成,都跟了一路還不嫌煩呀!一個大男人跟在姑娘家後頭不覺得丟臉嗎?」

  他不害臊,她都替他丟臉了,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就來氣。

  長得健美秀麗的寧知槿有一身勻稱漂亮的蜜金色成膚,她不像妹妹愛喝羊乳,養出嫩暫不黑的玉白肌膚,來到川蜀三年,她已經完全融入當地的生活,乍看之下還以為她是土生土長的蜀西女子。

  不過江南的軟嬌腔調還帶有一些,因此她聲音一揚和人爭吵時,聽的人會有一股麻酥感,不自覺地退讓。

  「誰說我一路跟著你,甯家大姊兒,我們這是順路,我剛好要去拜訪伯父、伯母。」厚臉皮的宇文治來自草原,五官俊朗,笑容如陽,熠熠生輝,一雙桃花巧似乎隨時在笑,十分討人喜歡,人見人愛。

  「誰是你的伯父、伯母,別故作熱絡,請喊我爹娘先生、夫人。」胡亂攀交情,非奸即盜。

  宇文治狡猾的一挑眉,「伯父、伯母可沒不許我喊,還笑呵呵地稱我為世侄,對我好得像一家人。」

  「少往臉上貼金,我爹娘對人一向知善,即便你是殺人不眨眼的惡盜,他們也會以禮相待。」就他在那兒自鳴得意,給他一點好臉色就不沾地了,快往天上飛。

  對他說不上喜不喜歡,一直以來有股俠氣的甯知槿男兒氣很重,她不耐煩當個循規蹈矩的內宅女子,更厭煩女紅、刺繡,在父母的縱容下,她舞刀弄槍,有一身好騎術。

  馬上能拉弓,下馬舞大刀,指的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她,她的強悍在蜀地是出了名,不少男子就中意她的烈性子,已有多人上門求親,就看她點不點頭。

  這種個性在江南或是京城,肯定乏人問津,南方人偏好寧知秋那種柔弱、惹人憐惜的纖弱姑娘,可是在川蜀,男人們就愛大喇喇的性子,有話直說,有酒就喝,不藏頭縮尾,一口劍南春酒配著燙片鴨子、怪味雞、獐子肉,吃飽喝足了再來論輸贏。

  寧知槿是來對地方了,註定要當川蜀媳婦。

  只是當時她猶不知情。

  「唉!我長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嗎?怎麼能拿我和盜匪相提並論,太傷人了。」他捂著胸口,假意被傷到。

  見他一副沮喪又傷心的樣子,心眼不像妹妹那麼多的寧知槿有些不安的心虛。「喂,我不是說你長得像惡盜,你好歹五官端正,人模人樣,不會有人把你當匪類擒住的。」

  她說話很直,常會傷到人,他不是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妹妹說這是一種難得的美德。

  他努力裝出笑臉,強顏歡笑道,「你不需要辯解,我知道我長得面目可憎,你才急於擺脫我,連與我同行一段都覺得羞,巴不得把我拋得老遠,省得一見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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