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染火玫瑰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
愛她真有那麼難嗎? 「哼!要是三年前你跟我要債,現在的墓草都老得足以編你的撿骨壇。」膽敢要她的心。 出生在黑幫世家,她出道比別人早,也更懂得弱肉強食的道理,身為烈火幫幫主的女兒絕不能善解人意,丟了老頭子的臉,因此她比其他人更加用心地磨練身手和增加歷練,以期盼達到自己希望的水準。 十五、六歲時正處於叛逆期,凡事都愛與人爭強鬥狠,領著一群高IQ的優秀學生暗地裡吸收新血液,做盡一切反社會的行徑向大人宣戰。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無所畏懼,居於領導位置的她是唯一有黑道背景的一員,出沒的地區屬於真正的黑暗地帶,沒一點實力難以生存。 烈火玫瑰是道上朋友給她的封號,意味她夠狠夠狂,年紀雖輕卻擁有過人的狠絕,臨危不亂地冷視刀起刀落,宛如烈火中的玫瑰綻放出火漾光芒。 她是傳奇,一則流傳在夜世界的閃亮話題,至今仍未消滅光度。 表面上烈火幫是解散了,但私底下他們化散開來隱藏在各行業,用意是監視近年來不再重視道上倫理的小輩,在必要時伸出制裁之手,維持臺灣黑幫的平衡。 而她就是執行者。 「聽起來好暴力,你體內的嗜血因子不曾安份過嗎?」好懷念的血腥味。 單無我眼底的懷思勾起東方沙沙心中細微顫動。「單大總裁該回去辦公了吧!」 他讓她有身陷回憶之虞,而她似乎起了心動,仿佛她本來就是為他所擁有,不會有意外。 他看了一下表。「一起用餐,快中午了。」 「沒空,我下午有課。」第一節。 「吃頓飯不至於會讓你愛上我吧!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夠你用完甜點了。」以她的本事不難弄到個停車位。 一抹無情的笑掠上她嘴角。「對象不對會害我反胃,一分鐘如一年的食不知味。」 「你……」他微慨地勾起唇。「接受我很難嗎?」 她怔了一下,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哀傷而心疼,雖然他掩飾得好,笑容中只有一貫的寵溺。 「告訴我,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過了千年,難道磐石無移? 單無我眼底泛起癡迷,「愛她的好,愛她的壞,愛她的無法無天,愛她的驕縱任性,愛她的任意妄為,愛她的霸道跋扈……」 「等等。」根本是在數落她一身缺點。「你在損我還是拜託我多踹你一腳?」 他輕笑地保持距離以防她的陰招。「我是在告訴你,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人,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 東方沙沙瞥他一眼。「肉麻,善變是人的天性。」他打動不了她,男人的誓言和白開水一樣廉價,淡而無味。 「一千多年來我一真信守承諾,愛你是我堅持的選擇。」單無我堅定的眼神中透露他對愛的固執。 「別看太多神話故事,誰見識過你口中的千年之約,荒誕的說法只能騙騙中言情小說毒的天真女孩。」她一個字也不信。 他很無奈,要怎麼做才能說服她松了心防,真要使賤招才能勾起她深埋不願回想的記憶嗎? 心裡存在著無力感,深受前世困擾的他感到一絲挫折,他是不是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以為相逢便是愛情的延續,而忽略她個性中的強悍、固執? 她是不受掌控的,但他卻一味安排她該如何走。 錯了,一開始就用錯方法,他該布下陷阱引誘她走向自己,現在改弦易轍為時不晚,只看另一計策是否計劃進行。 忽地,鬼哭神號的手機鈴聲響起。 東方沙沙抄起手機,「有事快說,沒事去死。」吵什麼吵,一大堆人吵著說話她哪聽得清楚。 電話那頭兵荒馬亂,你一句我一句爭著要發言。 「閉嘴,牙齒痛全給我去牙醫診所報到……再說一遍,手機收訊不良……咦,綁架……」 東方沙沙的表情一陣怪異,然後發出爆笑聲,好像聽到一件可笑的事,竟有人敢公然綁架前烈火幫幫主的獨子。 「……媽,你聽錯了,我沒有在笑,我是在咆哮……對,我會處理……誰……是他……嗯!我知道了……」 虛應了幾句後掛上電話,她不見心焦地依然故我,用腳夾起因笑太激動被她拍落地板的晴天娃娃。 瞧不出臉上神情,她冷靜得像是無事人,一邊交代某人在幾點幾分去何處要債,一邊打著沒人看得懂的電腦密碼進行網上交易,旁若無人的叼著奶油酥片吃著,直到一片黑雲遮住頂上的日光燈。 「咦!你還沒走?」她不露痕跡地消去報廢的單氏企業資料。 「誰被綁架了?」他故作無知的問。 她不認為有什麼好隱瞞。「我弟弟。」 「你不擔心他?!」是親情淡薄或是她天生冷血,居然無動於衷。 「用不著擔心,該煩惱的是綁架他的人。」勇氣可嘉但愚蠢。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