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烈火之女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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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舉止怪異地讓她反復猜想他的動機,她的烏絲很平凡,人皆有之,她就聞不出有何異味。 因為如此,她不得不常常思索著無法解開的謎題,老是認為他在進行某些針對她的「陰謀」,時時提著心猜測他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可是她始終看不透他的用意,變得好像自己在自尋煩惱,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他真的很怪,怪到她把他放在心裡割捨不下,一睜眼沒瞧見他的笑臉就渾身不對勁,懶洋洋地沒興趣聽小果子大罵他冷血、沒人性,只會奴役別人的手下。 對了,差點忘了小果子被他分派到離她最遠的客房,想見她一面得通過重重關卡——他的允許。 「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他故意扯開話題,宮闈中爭權奪利之事不必扯上她。 她不快地戳起他的胸膛。「你給我老實點,我可不想陪你死得不明不白。」 找人的事有王醜,反正那兩個沙家呆瓜一時半刻還死不了,不急著見他們的蠢相。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他一提,她馬上聯想到受騙一事。 「東方無賴,你好陰險。」徹頭徹尾的小人,城府深沉。 無賴?他幾時改的名怎不先通知他一聲。「小琳兒,我什麼都沒做呀!」 「叫琳兒已經很讓人受不了,別再加個小字。」就是沒做才可惡,她一時糊塗自掘牆角。 「我好像也不叫無賴,你不是一樣喚得順口。」沒人喜歡老被心上人叫無賴。 「大丈夫不計較這點小事,難道你的心胸和女人家同樣狹隘?」沙琳娜反將他一軍。 他無言以對,被她狡舍地堵住他的下文,總不好自承像個姑娘家心胸狹窄。 一旁的王醜忍不住輕咳,掩飾他出口的笑聲,島主的理直氣壯叫人無從反駁,她已先承認了心胸不夠寬大,所以她可以斤斤計較,別人不行,這是女人的權利。 除非東方莊主願竟承認自己是個娘兒們。 「王醜,你認為我說的不對嗎?」別以為她聽不出他在笑。 「不,島主說的很對,大丈夫不該拘泥於小事,要有海一般遼闊的胸襟。」諸如東方莊主對她的寬容。 她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我的人,深得我意。」 又來了。「是你的手下,你才是我的人。」看來,他也要把王醜調遠些。 吐蕃吧!順便欣賞塞外風光。 「東方無……無所謂,你不要一直強調這件事成不成?他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不能任由他再驅趕自己「惟一」有用的手下。 夜舂和小果子的存在是為了服侍她,一遇上事只有等死的份,她從沒指望他們有神勇救主的一日。 東方無我微露苦笑地再次玩起她的發。「叫聲無我很困難嗎?」 「不。」一點都不困難。 「為何你從不喚我的名字?」從她眼中他看到一絲惡意的作弄。 「因為……痛苦。」她咯咯笑得很愉快,樂見他臉色變得難看。 「琳兒——」 「沒辦法,有話直說是我惡劣的性格之一,有勞閣下多包容了!」她得意地揚高兩道神采飛揚的笑眉。 淘氣。「住得還習慣吧?又有幾人慘遭你的鞭吻了?」 這幾日已有多名下人要求離去,大概難忍她狂妄、放肆的舉動,如驚弓之鳥紛紛卷起羽毛以求自保,惶恐成為第二個文娟娟。 看來他得加薪餉好留住人,不然得再向外召募人手,偌大的洛陽別館不能缺乏照料。 「顧左右而言他是沒用的,我要知道是誰想殺你。」她不是只求溫飽的市井小民。 他微帶促狹的眼光一睨。「莫非你愛上我了,擔心做了寡婦?」 「去照照洛河的水,瞧清楚自己的嘴臉,是誰拖我下水的?」愛字有幾劃她沒算過,他死了她絕對不會去哭墳。 當初她在梁上待得好似神仙,偏他心腸惡毒地拆了人家茶棚,手一托將她送至七把刀劍面前,逼得她不抽鞭應敵都不行。 人是傷在她手中,如今不死也成廢人成不了氣候,但是他們背後的組織豈會作罷,怎麼可能吃了暗虧默不作聲不予計較,就此不再提起。 何況還有幕後主使者,如芒刺在背,她就不相信他睡得安穩,那群人一計不著定有下計。 坐以待斃未免失了海上兒女的豪氣,掠奪者向來主動攻擊,以最有利的形勢以逸待勞,雙手一張等著獵物乖乖入網,絕不給予逃脫的機會。 不當無知人是她的原則,凡事要在她的掌控中,清清楚楚的不帶一絲煙霧。 她是烈火,戰無不克的女海盜沙琳娜,她要真相。 「我會保護你的安危,相信外頭的豺狼傷不了你。」他們暫時不會行動。 「別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輕與重我分得很清楚。」外頭的豺狼傷不了她,那裡面的惡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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