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請叫我女王陛下 | 上頁 下頁
十四


  想起老是壓榨五行使者的少門主,他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沉可怖。要是讓那只可惡的小惡魔得知他滯留不歸的原因,是出自一個女人的請托,恐怕她會不顧自身安危,偷偷的跑來湊熱鬧。

  龍門密探攔截到可靠消息,鷹海盟內部發出訊息,重利懸賞捕獲「白狐」,獎金高達上億美元,要活逮不要死屍,否則自我了結。

  而「白狐」指的不是一隻白色狐狸,而是酷愛白色打扮,行為如狐狸一般狡黠敏捷的龍涵玉,也就是龍門下一任門主。

  「媽,你也看出我這男友比你介紹的黑道份子體面……」唉!人真不能比較,優劣立現。

  「不是黑道份子,我是正當經營的生意人。」汪正人急切辯解,彷佛怕烙上見不得人的徽記。

  「是呀!春風葬儀社老闆,而我呢?是千里葬儀社老闆,你說你暗地裡搶了我多少生意?」沒聽過同行相忌嗎?居然敢跑來相親。

  「我……呃!」他語拙,因為他確實「搶了」,而且是不能見光的那一種。

  「喔呵呵……你真是敵我不分呀,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喜歡我?做人要有原則,我們是敵人。」想從她手上搶錢,根本是異想天開。

  「不是敵人,我們是良性競爭,若有人手不足之處還能互相支援。」他要她,以及她南北貫通的葬儀社。

  汪正人的貪婪浮現眼匠。他同意相親的理由無他,只有一個,那就是藉由婚姻的方式併合兩家的事業,成為中臺灣最大的葬儀聯社,壟斷喪葬市場。

  當然,也更方便他從事獲利更多的活動,人不能死腦筋墨守成規,原地踏步,想要更快累積財富就要走險路,一步登天。

  而張阿喜的豔麗容貌是意外收穫,原本他以為從事喪葬行業的女人不是個性陰沉,便是貌不驚人,絕無出色姿容,沒想到她帶給他的竟是驚喜。

  「那是你天真的想法,想跟我搶錢的人都是我的敵人,而且我慷慨一點透露商業機密給你,千里葬儀社在我經營下從不缺人手,因為我那些可愛的學弟們自願來扛棺、吹西素米,和出賣色相。」

  這也是她專挑拳擊社社員來扛棺、國樂社學弟來演奏樂器,與射擊社那些身材佳、臉蛋俏的小工蜂來打雜的原因,他們能做的事可多了,缺人的時候還能充當五子哭墓和花鼓陣女郎。

  張阿喜像闊夫人似的轉轉指上祖母綠鑽戒,輕撫淡描的眉。「好了,在你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本小姐等著去美容沙龍保養我的腳指頭。」

  她說得傲氣,昂首闊步,扭動二十三寸小蠻腰,挽著假男友就打算離去,根本不理會她覺得小頭銳面的相親對象。

  其實汪正人還長得滿人模人樣的,可在她眼中仍是不及格,畢竟她手底下的帥哥軍團個個都比他養眼稱頭,她怎麼也不可能降低標準屈就連最低門檻也跨不過的跳樑小丑。

  只不過,她想走,人家不一定肯放人,想人財兩得的汪正人倏地起身,意欲阻止。

  「等一下,我們還沒談完……」他看中的女人豈能由手中溜走。

  他伸手想拉住張阿喜,動作已算是快速,在無預警的情況下通常不會失手,他也篤定她逃不開他的鉗制。

  但是一隻更快的手迅速撥開他手腕,像是沒使什麼力氣的在手背下拍點兩下,意圖造次的手竟無力的下垂,虛軟得抬不起來。

  他大驚,瞪向看不出幾時出手的男子,驚覺他的身手好得離奇。

  「記住一件事,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女人。」即使那個女人是囂張至極,讓他想親手捏碎的自戀狂。

  夏侯淳對自己不假思索的反應感到頭皮發麻,明明只是幫她逃開無聊餐聚的一場戲,他竟認真的不許別的男人碰她一寸肌膚,一抹不悅由心底升起。

  不會真的是對她的余戀戰勝了清晰的思路吧?才會忍不住將她納入保護範圍,不讓她受到一絲騷擾。

  想到有此可能性,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低視那張早該遺忘的臉,心口不由自主的發出強烈震動,咚!咚!咚的心跳急速。

  「老頭子,你看這男孩子如何?」沉穩踏實,眼神清澈銳利。

  「不錯。」

  「他和咱們小喜交往妥不妥當?」嗯!她是越看越滿意。

  「很好。」

  「你想他們會不會有結果?」她想當丈母娘想了好幾年,應該能夠如願了吧!

  「天機不可洩露。」

  柳芯兒惱怒的瞟向丈夫,「你除了不錯、很好、天機不可洩露外,不能說些有建樹的話嗎?」

  「你看看那邊。」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他不好多說。

  「看什麼,不就汪家父子……嚇!老公,正人的表情有點嚇人……」天呀!像要殺人一樣,瞪大的眼睛居然看向女兒的男友。

  「你呀!恐怕幾十年的交情要毀於一旦,你看錯人了。」真正兇惡的人看下出來,他們善於偽裝。

  到最後,張至善終於說了一句大師級的預言,卻也叫人不安,潛藏的危機通常就在身邊。

  驅之不散,揮之不走,如鬼魅般糾纏不休。

  「走吧,去逛街。」

  張阿喜的一句話,就讓百般不願的夏侯淳硬是收回抵抗,乖乖跟在她的後頭當個跟屁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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