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賴上植物的女孩 | 上頁 下頁


  他誠實以對,「據我所知,沒有。」

  「那你為什麼一點表情也沒有?好像蚊子叮在石頭上,毫無反應。」起碼皺一皺眉,讓人家知道他的肉並未壞死。

  「如果擠眉弄眼能不痛的話,我一定會努力達到你的要求。」他習慣形色不露於外,保持「先知」的神秘感。

  嘴角含笑的司徒五月握住猛戳他傷處的小手,輕輕地將不服氣的人兒拉至身側,眼含柔意凝視亮得燦爛的黑玉瞳眸。

  他是人,擁有血肉之軀,豈有不痛的道理,但因對象是她,他可以容許她造次的實驗精神,把他結痂的傷口戳出血絲。

  既然她有勇氣挑戰人性底限,他豈能不給她機會?反正來日方長,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索回,捏在手掌心的獵物適合逗弄。

  「喂!你放手啦!別老是亂拉我的手……」語一頓,夏孜然羞惱地看著他張口吮住她欲抽回的纖纖細指。

  「我老婆的手又香又甜,軟軟細細的好像最頂極的雪糕。」百嘗不膩,還會上癮。

  臉一紅,她嬌瞠地怒道:「我到底要說幾遍你才聽得進去,我不是你老婆,不是!你不要太順理成章的認定,要老婆請到別處找。」

  「老婆,你很不認份喲!」他意有所指地看看胯下,提醒她曾做過的「好事」。

  「你……那……呃,意外嘛!誰會存心故意碰你那裡,沒有男人會計較那種事。」吃虧的可是她耶!得了便宜的人卻一再地提起。

  「你指我不是男人?」司徒五月笑得特別溫和,像一隻不會傷人的家貓。

  看不出他一肚子壞水的夏孜然只覺得氣候突然變涼了。「你是不是男人問你自己最清楚,與我何干?」

  至少外表看起來他絕對不是女人,他色得很沒格調,專挑弱女子下手。

  「呵……當然和你有切身關係,我甜美的小孜然,身為老婆的你有資格驗明正身,以免日後有所埋怨。」先試貨,可免爭議。

  「什麼驗明正身……」唔!可惡,他怎麼可以這麼無賴。

  美麗的林間精靈終於瞭解他的最終目的,原來她傻乎乎地成了送到他嘴邊的肥肉,毫無預警的,她被當成點心吃了。

  可是奇怪得很,她一點也不討厭與他相濡以沫的感覺,當他強勢地將舌頭竄入她口中,她感覺全身虛軟無力,只能用雙手攀附著他的寬肩,免得站不住腳。

  黑髮中垂綴絲絲銀光,霜白髮絲沁入黑亮長髮,黑與白形成強烈對比,卻意外勾勒出一幅和諧美滿的圖畫,在風的吹拂下分不出你我。

  感覺過了一世紀之久,眷戀的厚唇才緩緩移開,吸一口新鮮空氣緩和體內的燥熱,他似乎有點失控了,差點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佔有她。

  察覺有「觀眾」走動,而且不只一人,只是他故作不知而已,任由他們偷偷摸摸來去自如。

  畢竟有人送東西給他的小女人也不算壞事,對方喜歡玩隱藏身份的遊戲他就陪著玩,反正他現在「失憶」,有得是時間當只捉小雞的大老鷹。

  「啊!你的藥涼了。」放在一旁的藥她熬了快三個鐘頭。

  一聞到濃稠的草藥味,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司徒五月當場垮下俊朗笑臉。

  「呃,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你的毒藥……別瞪眼,我是說苦藥可以不用再熬煮了,你看我還能下腰。」

  為了證明所言不假,怕吃藥的男人勉強向後仰,表示他的傷勢已無大礙,不需要她的良藥醫治。

  痛……痛,傷口肯定又裂開了。

  「喝,我的藥從沒毒死人。」她一臉備受屈辱的模樣,扁嘴一瞪。

  不死也只剩半條命,因為苦到連舌根都麻了。「你對植物的認識很深?」

  「它們認識我。」樹有靈,花有情,草木動物各有巧心思。

  他倏地眯起眼,走到她身後說道:「難道它們是你的朋友?」

  她未回應,只是回過身將冷掉的湯藥放在他手上。「快喝,少一口都不成。」

  司徒五月若有所思地一口飲盡,瞧了她嫩白耳朵一眼。「很苦。」

  「苦才有效果,我的大樹爺爺說,月橘的葉和根能止痛消炎,南天竹能退熱和減緩外傷引起的肌肉疼痛……」

  一提起她朝夕相處的朋友們,話變多的夏孜然顯得神采飛揚,活力十足地細數起身邊植物的功效,小臉散發出聖潔的金色光輝。

  此時的她就像活潑可愛的小仙子,張開潔白羽翼在花間玩耍,一下子逗逗清純的百合,一下子搖搖鈴蘭的蕾花串,無憂無慮地盡情飛舞。

  這一幕教他看傻了眼,心弦一撥動了情愫,將她此刻的俏模樣收入心的最深處,細細收藏。

  「……白樺的葉能抗菌,製成茶可治療痛風和風濕,樹皮和芽油做成的藥皂很好用喔……啊!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輕吐小舌,她感到不好意思。

  「不,我愛聽,你對藥草淵博的知識讓人聽了入迷。」尤其是她微帶夢幻的甜甜嗓音,軟綿綿地像熟透的櫻桃。

  她笑顏一隱黯然道:「算了,不講了,你一定偷偷取笑我長不大,老是一個人跟大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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