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住在墳墓的貓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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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大口的喝了口茶,以手背擦去嘴邊茶液。「那可不,我進得太深入了,就差那麼一點就挖到他們的大本營,你以為我這條小命有多貴重,人家伸手一掐就碎了。」人命不值錢呀!輕賤如鴻毛。 「那倒也是。」她附和著,一頷首。 一怔!叮噹表情受傷的扁起嘴。「學姊,你的態度很傷人耶!小學妹我出生入死為你打拚,你居然認為我死不足惜。」難過呀!她兩肋插刀是為了誰?竟然換來一句漠不關心的言語,一針刺得她心口發疼。 真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何苦來哉,哪天真一命嗚呼,學姊肯定連一滴淚也不屑落,說不定還拿起她的遺照練飛鏢,鏢鏢命中眉心。 唉!為什麼她的好奇心總是特別旺盛呢?明知山有虎,還硬要往虎口上拔牙,把命往刀鋒下送,自找死路。 「說說看你追到了什麼?」無視她一臉悲情訴求的皇甫冰影拍平裙上皺痕。 果然沒人在乎她死活,她活得好孤單。「學姊,你要不要先關心我一下?太無情我會傷心的。」 起碼要問她有沒有事,是否受了傷,這樣她也好過些,不再自怨自艾,質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等我把你的心挖出來,你就不會傷心了。」手中忽地多了把銳利銀刀,剔著指縫肉屑。 「喝——」嚇人。 叮噹當場臉色一白,大大的抽了口氣,變臉功夫神速,哀戚的神色在一秒鐘被揚起的大笑臉取代,態度諂媚得如媚日的漢奸。 「哎呀!學姊,人家正在開口嘛!說起鷹海盟的源起約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幾乎和龍門同一時期興起,只不過他們的活動範圍在江蘇一帶……」 因為處事低調,不像龍門那般顯目,發源地又刻意隱匿在深山峻嶺之中,鮮有人知曉他們當時的力量與龍門不分上下。 同樣歷經戰亂和朝代替換,鷹海盟總壇多次遷移,慢慢的由邊陲地帶移至人群,但仍依循前人腳步一樣韜光養晦,不特意彰顯。 「聽說他們前幾代的鷹王……喔!說到這裡我要解釋一下,他們不稱盟主或幫主什麼的,歷代的總座皆以鷹王稱之……」 就像一部活歷史,她滔滔不絕的說起早期的鷹王皆是和平愛好者,崇尚自然,以和為貴,不加入爭鬥中,也無獨大的野心。 可是到了民國以後,其中一部分人不願再甘於平淡,於是奪權,在鷹海盟內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護主派死之殆盡,幾乎無人生還。 雖然鷹王的子嗣後來借助先祖之力又奪回原位,但是經過一番血洗重創下,新一任的鷹王不再遵循傳統,開始多方面的伸出觸角,以極快的速度建立一股新的黑暗勢力,意欲與龍門一較高下。 「學姊,我說得口乾舌燥,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我覺得你好像在偷偷打盹。」她知道自己不受重視,可好歹做做樣子哄哄她嘛! 眼睫下垂的皇甫冰影勾唇一眄,眼角餘光多了抹興味。「繼續說,我在聽。」 「好吧!好吧!反正我就是苦命,姥姥不疼,爺爺不愛,黃狗見了汪汪叫,貓見踩影鼠吐痰……」人畜皆厭,福薄似紙。 「叮噹。」清冷的嗓音往下一壓,不無警告之意。 「是。」她立正站好,大聲應和。 「我的耐性有限。」 一句話,讓話比口水多的叮噹打了個哆嗉,脖子一縮少了贅言。 「鷹海盟在找一樣東西,一樣能壯大他們實力的遠古力量,據說那是一塊十人合抱的巨石……」 話說到一半,身形如鷂的皇甫冰彭忽然推開她,一個翻身朝窗外射出一道銀光,對面大廈頂樓有道黑影筆直墜落。 「發、發生什麼事?」好像有風從她耳際掠過。 「沒事,我腳麻。」無知才活得久。 「是這樣嗎?」為什麼她有種怪怪的感覺,仿佛剛和死神擦身而過。 「你不相信我?」皇甫冰影挑眉,神情微厲。 呼!怎麼突然發冷。「沒、沒有啦……我是說學姊身手那麼了得也會血液循環不良,我們女孩子就是比較吃虧,每個月一次嚴重大失血,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一到冬天手腳冰冷……」 「叮噹——」她低喚。 不小心又話太多的叮噹羞愧的低下頭,聲量小如蚊蚋。「學姊,你頭痛嗎?」 「如果你能長話短說,咱們兩個都會好過些。」她是人才,但也是凡人,容易有聒噪的壞毛病。 「噢!」 叮噹當真改了性,用簡單的幾句話挑出重點,她說得極快,像在背書,一字不漏的詳細闡述皇甫冰影想得知的情報。 所以說人不是不能,只要壓力一施,象牙會長在鼻子,海狗也能爬樹。 「咦?學姊,這窗戶破了一個洞耶!大小跟我尾指差不多。」哇!好厲害,就這麼一個洞,整片玻璃無一絲裂痕。 「小孩子拿彈弓打破的。」她伸手一拈,一隻黑褐色小扣滑入掌心。 嗄了一聲的叮噹滿臉納悶,心中有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學姊,我們在二十七樓耶!左右又沒住戶,小孩子的力氣能射這麼高?」那也未免太神奇了,如神話故事的哪吒三太子再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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