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出包靈媒妻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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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橫了一眼。「大舅,我長大了。」 她不是整天瘋玩的小女生了,不過她很懷念過去的曰子,堆稻堆,玩觸電電線杆,捉螢火蟲…… 「哈哈,再大也是我家小秋,我還替你包過尿布……」他越說笑得越大聲,把她幼時的糗事全倒出來。 這次先放過你,有的是機會算賬。 還有其他工作的賽巴斯克撂下話後不再久留,拍拍翅膀離去。 一陣風吹過夏春秋臉龐,炎熱的高溫下,她卻屬冰涼,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面上露出無奈的悲憤。 *** 「賽巴斯克,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聽說你最近連連失誤?這太不像你一向的作風,你什麼時候容許自己犯錯了,給我能接受的理由,不要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完美。」 優雅美麗的法國美女安娜·席瓦洛氣急敗壞地迎面走來,即使怒不可遏仍美得驚人,她一雙修長美腿包裹在魚尾裙之下,曲線撩人。 緊身的連身裙如同深夜的海洋,全黑的布料中夾雜金銀絲線,每走一步就有如點點星辰閃爍,如點亮海平面的粼光,美得耀眼,美得光彩奪目。 她也知道自己很美,更懂得善用,縱使在盛怒中,她依然維持著母獅子般的驕傲,展現迷人風情。 「安娜寶貝,我美麗的女神,你眼中只看到硬得像石頭的賽巴斯克,沒瞧見我這英悛如撒旦的朗尼·隆許嗎?你的心可真偏呀!偏到海神殿去了。」 安娜嫌棄的避開張手欲擁抱她入懷的紅發男子,他有一雙深情的灰藍色眸子,洋溢著對美女的熱情,笑容熱烈的如燦爛的陽光,足以融化任一座凍結的冰山。 但是他的眼底是冰冷的,沒有溫度,比花崗岩還堅硬,仿佛埋在地底的熔岩也沒法熔出他一絲溫暖。 「滾開,不要碰我,肮髒的鼠輩!」安娜高傲的仰起她天鵝頸一般的脖子。 「嘖嘖,脾氣還是這麼火爆,一張口便是傷人的火焰,將我傷得全身體無完膚,噢!我美麗的女神,你何其殘忍竟不給我愛慕你的機會,瞧瞧你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多誘惑人,真想剝掉那身礙事的衣服狠狠地佔有你……」 她美得狂傲,猶如不該存在的美好,天神的巨斧應該當頭劈下將那妖嬈的嬌胴劈成兩半——血的味道最魅惑人了,是他畢生的追求。 「住口,我找的是賽巴斯克不是你,給我滾遠點,看到你就讓我想到倫敦最污穢的暗巷中那中國餐館倒出的隔夜飯。」她挺直的鼻頭揚高,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出身貴族的安娜極其有優越感,歧視非白人種族,尤其對東方民族更為厭惡,認為他們屈膝卑躬,只配當唯唯諾諾的奴才。 因此她的侍女沒有一個黃皮膚,全是來自歐洲地區的中低階層,太醜的還不入她眼,盡挑漂亮溫馴的。 朗尼朗笑著舉高手上的高腳杯,紅色的酒液流轉著寶石色澤。「你找他幹什麼,他根本不懂溫柔為何物,只會用冷漠傷女人的心,而我懂得如何讓女人快樂,讓你如同飽足的貓兒在我身下低吟。」勾著唇,他目中誚意明顯可見。 古老的城堡,帶著歲月痕跡的壁爐,壁爐中堆放著柴火,火光如巨蛇竄起,帶出一絲熱度和光亮,火光是室內唯一的光線來源。 除了壁爐前,四周一片幽暗。 兩個男人一坐一立的在壁爐前烤火,透明玻璃酒杯中的紅酒映著火光的紅,深紅、淺紅相輝映,卻怎麼也改變不了兩人雙瞳中的漠然。 說是在喝酒,倒不如說無止境的時光太漫長,不做些什麼消磨時間,胸膛裡的心會暴動。 他們都一樣是被禁錮的靈魂,數百年來只能不斷地重複收魂一事,看慣了死亡使他們麻木,情感是什麼已經遺忘,他們只能在短暫的肉體關係中找到一絲絲顫動。 「下流。」她一哼。 朗尼大笑。「下流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安娜寶貝,你很久沒滿足了吧!瞧你憔悴的面容都蠟黃了,臉部肌肉也有下垂現象,你老了,再不慎選天然保養品,很快地你會如南茜媽媽一樣的老化,滿臉像風乾的橘皮。」 南茜媽媽是交付死神工作的人,類似人類的秘書,年齡不詳,國籍不詳,戴著燕尾形眼鏡,頭髮一絲不苟的盤在頭上,她腰是彎的,背是駝的,面貌如七旬老婦,沒人見過她笑過,活像一座會走動的雕像。 「胡說,我永遠也不會老,你最好收起你那令人作惡的模樣,別降低了我們這一族的素質。」和他身處同一個空間對她是種羞辱。 「我們這一族?」朗尼低聲輕笑。「你是指被詛咒的死神嗎?不死不滅,維持最完美的體態?」他展示肌肉勻稱的黃金比例好身材,原地轉了一圈。 「是被神親吻過的族群,賜予永恆的生命,難道你想像地上的螞蟻任人踐踏?」她一點也不介意青春永駐,將一身的美麗凍結住,這是她用百年寂寞換來的。 「至少我不會如你一般自戀,自以為高高在上。」死神很了不起嗎?只不過是一群被奴役的傭工。 早就厭惡死神工作的朗尼一直想擺脫死神身分,像一般人那樣活在陽光底下,開懷的笑,熱情的擁抱,有等著他回家的一盞燈,一個會對他說「你回來了」的妻子。 可是他又不想死。 「朗尼?隆許,你激怒我了。」安娜金棕色的頭發揚起,一雙碧草如茵的綠眸轉為赤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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