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降鷹冰美人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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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濁的空氣,令人生嘔的氣味,搖擺不定的燈火照出牢裡一處人形,她隔著牢門輕喚,「夫人,是你嗎?我是春薇。」 人形輕顫了一下抬起頭,雙手環抱著身子直哆嗦,「春薇?」她的聲音明顯地缺乏力氣。 「是的,夫人,我是春薇,你好不好?」一聽到杜秋娘的回答,春薇趕緊想辦法撬開門鎖。 「我、我不好,你快救……救我出去。」杜秋娘跌跌撞撞來到牢門,扶著牆站立,她怕極了,四周一片陰濕幽暗,沒有半點人聲,除了水滴落的聲音,以及數不清的跳蚤蚊蟲,她不要待在這裡,她要出去。 「夫人,你等一下,我快撬開了。」春薇再用力一扳,門鎖應聲而落,「夫人,鎖開了。」 春薇立即扶杜秋娘出來,在火把下喘一口氣,「夫人,你瘦了。」而且憔悴不堪,完全失去昔日光彩。 瘦?整整六天未進半粒米,她能不瘦嗎?杜秋娘虛弱地說:「那……那個邪鷹准許你入堡?」 「我是利用他成親之際,宴請賓客時偷溜進堡。」 「成親?你說他……今日成親?」不可原諒,兩簇火燒紅了杜秋娘的眼。 「是的,夫人。」杜秋娘雖然落魄,但春薇一樣視她為主子。 「很好,該死的好!」杜秋娘脫落的指甲因激動地緊握而泛出血絲。 水牢畢竟不是久留之所,春薇打算趁賓客出堡時,順便把自己和夫人偷運出去,「夫人,咱們快走吧。」 走?是要走,可不是咱們,杜秋娘露出詭邪的凶光,「春薇,你留下。」 「什麼?夫人,你要我留下來幹什麼?」舉目四望,春薇被周遭的陰森駭住。 「當我的替身。」 「不行啦!夫人,我不要。」春薇害怕得一直搖頭。 「由不得你說不。」杜秋娘心一狠,殺機立起。 眼一瞠,來不及回答的春薇低頭一看,一把銀釵正插入自己的心窩,在她咽氣前,她後悔來此一遭,可惜她沒機會開口說。 「當我的替身是你的福氣。」 水牢裡什麼都沒有,就是老鼠最多,剛開始她不相信薩非鷹會這麼狠心地對待她,所以寧願餓個幾天,沒想到三天下來,她真的滴水未沾,到了第四天因捺不住饑餓,她只好生啃老鼠的血肉來裹腹。 這些天她發誓,只要活著出去,一定要那對賤男女付出代價,如今機會來了,杜秋娘換上春薇的衣服,再將春薇的臉劃花,反正兩人體形差不多,不可能被認出來。 「春薇,你不要怨我心狠手辣,只怪你命不好,怨不得我。」一說完,杜秋娘把鎖重新弄好,躲過守衛的注意,離開陰暗的水牢。 一雙紅燭燃盡,蠟油早已冰冷,帶著笑容祝福著床上相擁而眠的有情人,而此時清晨的朝陽少了灼人的熱氣,多了一份貼心的涼意。 一截春藕細指先行蘇醒,無意識地動了兩下,輕盈如柳絮的羽睫慢慢地如花綻放,焦距漸漸清晰。 才想一翻身,頭皮一痛,龍霞徹底被痛醒了,她定神瞧去,只見她的一束髮絲被握在厚實的大掌中,昨夜的旖旎繾綣讓她甜在心坎,微笑頓時浮上臉龐。 看著心愛男子的睡容,她笑意更濃了,沉睡的他像個饜足的大孩子,緊捉著玩具不肯放,嘴角露出滿足的笑意。 他放鬆的臉部表情完全沒有清醒時的霸氣,此刻的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被他女人所愛的男人。 龍霞舉起手撫上薩非鷹的臉,驀然地另一手複上,「你裝睡。」 薩非鷹眼未睜,吻上她的手指,「娘子,你在冤枉相公我,我還在作夢沒清醒。」 「什麼時候醒的?」龍霞笑謔地擰擰他的鼻子,不聽信他的「瞎話」。 「唉!你懷疑為夫的誠實度,該罰。」手一拐,他反壓她在下,張開的眼睛中有著藍綠色火焰。 其實他早就清醒了,只因這份新萌芽的快樂使他不敢睜眼,害怕眼一睜卻發現是夢一場。 他不曾深切地去愛過一個人,以前他可以目空一切無所畏懼,一旦擁有自己深愛的伴侶,他開始懂得如何去愛。 因為有愛,所以他害怕,害怕捉不住她,甚至失去自己的心,那比不曾擁有過更令人無法忍受,他想都不敢想沒有她的日子。 「哦——不要吧!你是大胃王嗎?」昨晚她幾乎沒有睡,只因嫁了個重欲的丈夫。 常聽說有人能一夜數次而不疲憊,她以前只當笑話聽,因為根據醫學臨床報告,男人在做完那檔子事後,需要休息一定的時間才有精力再戰。 而他卻比聽說的更猛,幾乎不需要休息,有時她才喘過氣,他又性致勃發地開始蠢動,絲毫不顧慮她跟不跟得上他的律動。 「小鬼。」薩非鷹輕吻她的鼻尖和眼睫,「你被我累壞了。」看著她身上數不盡的吻痕,他的心似絢麗的彩虹,掩不住滿心喜悅。 「哼!一個有良知的男人不會在新婚之夜累壞他的妻子。」她暗自撇嘴,想一次要個夠本不成! 「不能要求一個禁欲的男人有良知,如果他的妻子有我的仙子一半美。」他總是要不夠,要不是看她一邊敦倫一邊打哈欠,他非要實現自己曾說過的誓言,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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