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男顏禍水 | 上頁 下頁
十七


  不是死光了,而是被來者的“美色”懾住了,看傻了眼,一時間忘了該有的動作。

  連她的兒子江暮春都看直了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唐晨陽那張絕美面容,周遭的聲音完全聽不見,眼中只有美人的存在。

  “嘖!嘖!徐娘半老,別有一番風情,雖然下巴多了三層肉,胸部嚴重下垂,肥腰油脂豐富,可是經大師我巧手一裝扮,包管你當上非洲土著的酋長夫人。”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上了顏色果真不同凡響。

  “不……不要再塗了……你快放開我……啊!吃到了,惡……你不要……江垂雪,你快叫她住手,我……呸!呸!呸!這烏漆抹黑的是什麼鬼東西……”好臭又好油。

  “江垂雪是你叫的嗎?要輕聲細語地喚她一聲江小姐,別橫眉豎眼地像來討債的。”鼻子上再畫朵小花,祝她貌美如花。

  “你……我……”可惡,哪個神經病醫院跑出來的瘋子。“江、小、姐!還不快叫她放開我。”

  情勢比人強,宋映慈不得不低頭,咬牙切齒地擠出聲。

  “不夠誠心,我看不到你一口爛牙,也許我該拔光它們,讓你裝副假牙。”從臼齒拔起好了,還是門牙?

  “我不……”她嚇得臉色發白,氣焰全消,差點跪下來求饒。

  一旁江暮夏見狀毫無解圍之意,她是標準的惡人無膽,欺善怕惡,見一向跋扈的母親都拿人家沒轍,她更不敢強出頭,怕下一個被抹成大黑臉的人會是自己。

  “小陽,不要為難我繼母。”終究是長輩,不好讓人下不了臺。

  輕輕一喚,笑得張狂的“美女”如川劇變臉,表情落差極大的變回溫柔小甜心,像是可愛小狗朝著主人直笑。

  “你的繼母好壞喔!她欺負我。”惡人先告狀。

  “我欺負你……”睜眼說瞎話,顛是為非。

  “對,就是你,就是你啦!你就是見不得我比你年輕,比你美麗,你嫉妒我,想毀了我的花容月貌。”唐晨陽很娘的跺跺腳,勾起小指訴苦。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我、我怎樣?說中了你老太婆的心事是吧!人老人醜不打緊,別連心也變黑了。”他學宋映慈說話的語氣,連說了三個我。

  唐家的惡魔天性想改很難,素有小魔男之稱的他可絲毫不遜色家中其他姊妹,對於他在意的對象,他絕不容許任何人任意欺侮,魔性的一面呼之欲出。

  其實蠢動的魔心也不好控制,自然而然地流露於外,一家子算計來算計去早成習慣,真要他收斂是萬分困難,魔骨一生難根治,成仙無望。

  左一句老,右一句醜,怒火攻心的宋映慈將怒氣轉嫁另一個人。“江垂雪,你是死了是不是,上哪招來的牛鬼蛇神,膽敢對我不敬。”

  “她是無心地……”

  “錯。”一根食指在她鼻前晃動。

  “錯?”

  “我是故意的,誰叫她對你不好,還在你公司大吼大叫,醜陋得傷了我迷人的美目。”太沒禮貌了,有失體統。

  “小陽……”她苦笑著,為其維護的話語感到一陣窩心。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為了她頂撞繼母,就連看著她長大的那些叔伯長輩們也不曾為她多說一句,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要她多加忍耐。

  而今竟有人願意站在她面前,面無懼色的指責繼母的不是,她心裡是溢滿溫暖地,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孤單的,有個人陪在身邊。

  “小雪寶貝,你別怕,我保護你,以後再有惡犬上門,我們放老虎咬人。”看誰比較厲害。

  她噗哧笑出聲,朝他看起來不粗的手臂輕捶。“別學人家油嘴滑舌,叫什麼寶貝,你羞不羞。”

  在江垂雪眼中,比女人還美的唐晨陽毫無疑問是個女孩子,壓根沒想過他女裝底下會是男兒軀。

  “不羞不羞,我還要玩親親,學妖精打架,剝光你的衣服嘿!嘿!嘿!”他故意做出色狼的模樣,可怎麼看都像大女孩在說俏皮話。

  他太常扮女人了,將女人的體態和神情表現得比女人還女人,讓人完全看不出破綻,以為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女人,深信不疑。

  不過女人扮久了也有一個缺點,有時他常會忘了自己不是女人,不自覺地做出女人的行為,甚至是女人的媚態,越來越像女人。

  而他這種“打情罵俏”的行徑落入有心人眼裡,馬上產生不好的聯想——

  “丟死人了!丟死人了,你們兩個居然是那種關係,難怪你不要莊禹瀚那個沒用的東西,原來你搞上女人了,把江家的門風全給敗壞了,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夭壽呀!江家竟出敗德女,要她顏面往哪擱?

  被說成沒用的東西,莊禹瀚的眼神為之黯淡,他的確是個不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連自個最心愛的人兒都保護不了,還連累她受人非議。

  犯錯的人是他,他卻無法為她辯白,反倒是旁人為她出頭,不怕受累地義正詞嚴,沒有一絲退縮,他不如一個女孩子。

  “我沒有……”扯到哪去了,她不交男朋友不代表她有同性戀傾向。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