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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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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著下巴暗自思量,連著幾回無功而返反遭閑語的馬唯熏正在反省,為什麼她會出師不利老是出糗,沒一次像樣的。 司徒悔明明是弱不禁風的病書生,可是她總覺得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三番兩次戲弄她不覺愧疚,似乎穩操勝算不當她是一回事。 方山長說女子當自強,五娘師父也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莫受男子輕視。所以她絕對要讓他好看,不讓他瞧不起女人。 兵不厭詐。 只要能贏,什麼狗屁倒灶的下流手段都在所不惜,必要時一棒敲暈他更省事,沒有對手贏得更輕鬆。 「我看用美人計好了,男人一旦醉臥美人膝就什麼都忘了。」軟玉在懷,誰在乎輸贏。 「可是我上哪找個美女,用小胖代替成不成?」她非常有肉,翻身一壓讓人起不了身。 一想到泰山壓頂的畫面,馬唯熏忍不住發出咯咯的笑聲,渾然不知身後多了道頤長身影回應她的自言自語。 「小胖?!」哆嗦一打,那一身肥油適合下鍋。 「小胖常說世上的好男人都太沒眼光了,放過『活色生香』的她是一大損失。」不用美人計,光是她的體形就夠把人嚇暈了,一樣達成目的。 有眼光也不會選她。「環肥燕瘦各有姿色,不如你親自上場。」 「不行啦!我又不是美女……」咦!誰在和她說話?「有……有鬼……」 「唉,你就那麼希望我死呀!」他哪裡長得像鬼,五官端正,翩翩好風采。 好哀怨的鬼聲……不不不,是該死的男音。「你……你怎麼又出現了。」 分不出是喜或是怒,反正看到他准沒好事。 「別說得好象我真是鬼,光天化日之下不會有鬼,你瞧我有腳有影子,還有下巴。」高興一點嘛!他可是專程來讓她看,好解她的相思苦。 「冒失鬼算不算鬼,我正在做功課你不要來煩。」要是五娘師父瞧見了又要多抄一遍關關睢鳩,在河之洲。 「練字呀!真難得見你柔順地像個姑娘家。」他很懷疑她真能坐上半個時辰。 「喂!你是什麼意思,我哪裡不像姑娘家?」她好端端的寫字關他什麼事……啊!歪了。 這只死烏鴉又來害人,整天沒事做四處遊蕩,以為人家跟他一樣閑。 「你不說話的時候就像了。」可憐的文房四寶呀!你跟錯了主人。 「司徒悔,你存心尋我晦氣是不是?!」馬唯熏氣惱的一拍桌子,筆硯齊跳濺出大半墨汁。 可想而知她快寫完的功課全完了,點點墨色分不出是字還是墨。 「嘖!你又得重謄一遍,不能嘗嘗我家廚娘剛做好的蜜荷菊花糕。」那張鬼畫符不要也罷,看了傷眼。 「蜜荷菊花糕?!」兩眼迅地發亮。 原本氣得發抖的馬唯熏想捉起硯臺擲人,一見司徒悔掀開布包的糕點之後,表情立刻變得笑盈盈,不管曾經發生何種不快都往腦後拋去。 先吃為快,交情別論,有禮不收會失禮,她當然要大啖一番給他面子,不然人家會說她沒教養。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這裡有冰鎮蓮子茶……」都說要給她了還一把搶過去,他有這麼惡劣用食物釣她嗎? 答案是:有。 他的確非常卑鄙的善用這點,先逗得她氣跳如雷再以食物安撫,讓她氣個半死也拿他沒辦法,吃人嘴軟,再大的怒氣也不得不往下壓,以美食為優先。 就像在馴養一隻小野貓,一開始別對它太好,慢慢地逗弄拉近距離,等它發覺被豢養慣了已經來不及了,野性已除。 不早點說,害她差點噎死。「你今天不用上課?」 「我的學問比你好用不著練字,隨便默兩篇文章就能交差。」他不認為有誰能教他。 窩在書院是為了避開一堆責任,高齡二十四的他早過了求學年紀,當當學生可免除無謂的紛爭何樂不為,再念個十年八年他也不膩。 何況隔壁多了個有趣的她,他走動得更勤快,「好學不孜」地大方越過界拿隔壁學院當自家書房,一有空閒就來聞聞書香,瞧瞧她氣惱的小臉。 不過她的字真的不怎麼樣,東橫一筆,西畫一點,看來看去看不出一個字,書不成書。 「你在向我炫耀嗎?」眼珠子一轉,馬唯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不,我在闡述事實,希望你能見賢思齊,迎頭趕上。」雖然對她來說非常困難。 她家醃豬肉的鹽巴很多,保證他夠鹹。「不勞費心,我只要在十項運動比賽打敗你就行。」 「有可能嗎?」他取笑的抹掉她鼻頭上一點墨漬,不當她是值得憂心的對手。 「你……」驕兵必敗,她一定要贏他。「算了,算了,跟一堵牆生氣有什麼用,你請坐。」 站起身,她將糕餅,茶水往一旁小桌子擺,客客氣氣的讓座。「我幫你磨墨。」 「你幫我?」看看她再看看新鋪上去的白紙,他有點哭笑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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