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酷郎擄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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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俏麗的人影籲了一口氣,羞紅的臉蛋微透露出剛才差點又壞了一件好事。 她真的不是存心偷窺,反正只瞧見紗幕後上下起伏的背影而已。 一身清爽的白綠蝶有著好心情,她今天學了一招擲骰子的技巧,三次有一次是豹子耶!白大哥說她可以開班授徒當起師父了。 最近大哥忙著和嫂子卿卿我我,無心約束她放縱的舉動,所以她天天都快樂地出遊,享受前所未有的任性。 以前九雲哥老說她沒見過世面,不懂人心的黑暗面,要她多學、多看、多走動,如今都已實現了,還有哪裡比得上賭場更加險惡,完全浮現出人性的貪婪和自私呢! 十賭雖然九輸,可是在「高人」的指點下,她小贏了幾回,樂得她快掀了屋瓦。 白大哥謙說自己是不學無術的賭徒,耍幾把不甚高明的賭術,要她小心點別學八王爺的三千金輸掉終身,能不賭就別沾染,像他一生就毀在賭上。 她不懂他在遺憾什麼,唯獨曉得自已一瞧見他就分外喜悅,心頭甜滋滋地不願和他有隔閡。 而且白大哥人好好喔!會陪她逛市集和遊湖,見她喜歡小攤上的珠花就掏錢買下,不會像和兒、莫兒要考慮個老半天,還和小販討價還價。 她撫撫前額兀自傻笑,稍早白大哥送她回堡時,一個不經心,唇劃過肌膚的溫熱猶在,她似乎變貪心了,想要更多更多的「意外」。 「哎呀!哪個奴才敢撞本小姐?」才想著意外,意外就來了。 「跌跌撞撞地像什麼樣,哪有大家閨秀的端莊和嫺靜,真是丟盡我的臉了。」 不高不低的責備聲隱含著一絲不快,揉揉手肘的白綠蝶己由矯情的口氣中聽出來者是誰。 她嘟著嘴不甚莊重,不在乎一徑的批判。 「娘,表姊,你們回來幹什麼?」華山的和尚、尼姑全還俗了不成。 「你想氣死娘好快活呀!不回堡要我老死在異鄉嗎?」一點好聽話都不會講。 離開了大半年還是不長進,毛毛躁躁得不像閨閣千金,真不曉得她的個性像了誰家的婆娘,見了人像是來討債的,絲毫不討喜。 好在有個醉雪可依靠,若是巴望她這個女兒能有點心眼,不如行乞去還快些。 「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娘要死還不是容易的事。」與龜鶴同壽。 沈月瓊惱怒地一絞錦帕。「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女兒,老是觸我楣頭。」 「娘,我也有相同的困擾,會不會是產婆抱錯了孩子?!」她誰都不像。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綠蝶不買賬的皺黏著五官,「你們不出家了嗎?我本來還打算送香油錢上華山給你們買僧衣呢!」 「沒把你這個小滑頭調教好,佛陀怎麼也不肯收我入佛門。」她慪氣的一說。 「我看是六根不淨,貪戀紅塵,棄佛而墮阿修羅道。」她毫不客氣的反譏,未顧及母女之情。 實在怪不得她,母不母自然女不女。 打從白綠蝶一出世就等於失去母親,因為她是奶娘養大的,沈月瓊根本沒抱過她,一心要挽回丈夫斷絕的心,直到她大得不需要母親的懷抱。 「你……你太不孝了,枉費我懷胎十月的辛苦,你怎麼不多學學醉雪。」她埋怨地揉搓一方錦帕。 她不屑的一瞄。「一個健康的女兒不要,要我學做病西施?」 不忍母女倆交惡的沈醉雪有一絲難過。「蝶兒,姑姑是在關心你。」 「是嗎?我以為你才是她的親生女兒,我不過是個不得不接受的小累贅。」她說得很酸。 年紀小不代表眼盲了,她看得出表姊對娘的重要更甚于她,娘大半的時間都用來教導表姊如何成為一堡之母,從不肯分心看她一眼。 她已經習慣被忽略的生活,有娘沒娘一樣過日子。 「蝶兒,你說得表姊好痛心,姑姑是愛之深、責之切,你不要誤解了。」沈醉雪好意地要碰碰她的肩。 她故意回避,做對的表現十分明顯。 「少在一旁假仁假義,我才是白家堡的大小姐,你充其量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罷了。」她口不擇言地一意要傷人。 「寄……寄人籬下……」沈醉雪茫然地失了神。 沈月瓊見狀生氣的一喝,「住嘴,你這個毫無用處的小畜生。」 「毫無用處……小畜生……」她突兀的輕笑起來,這些日子她學會了狡黠,賭之一門學問,在於攻擊。 「娘,你是來找大哥是吧?」 「廢話,你當我來曉風居賞樹嗎?」她突然有點厭惡女兒忽然精明的神色。 白綠蝶恢復天真的模樣說道:「真不幸,大哥正忙著討好大嫂。」 「大嫂?!」她失態的大呼。 「娘,你的算計全落空了,大嫂的美貌和精明可勝過表姊十分,你的後半生……可憐喔!」 她得意地一笑,在離開前順手來個回馬槍。 「對了,千萬別去打擾大哥和大嫂,因為他們真的很忙,忙著生我的小侄子。」 留下的兩人怔愕不已,望著曉風居的大門進退不得,心口都破了個大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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