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酷郎擄秋 | 上頁 下頁
十八


  人生在世難覓一知心人,他何其有幸能在茫茫人海中與她相逢,譜上一段屬於兩人的傳說,在一場賭局的助益下成形。

  為此,他得感謝古珩的「詐賭」,為他贏了一位美嬌娘。

  「曉風居?!我以為應該是迎月樓。」客人當居客室。有一絲不安的辛秋橙瞪著橫匾發呆。

  「你是我的娘子,自然要與我同居一室。」這麼一想,他倒是得意地咧開嘴。

  他真是吃定她無力反駁?!「大話別說得太順,咬到舌可是疼得很。」

  「你在索吻嗎?」他輕佻地揚高左眉。

  「一時半刻不犯色戒會折骨嗎?你的行為狂妄得令人懷疑。」無法無天。

  「你太叫人心動了,我無法克制要你的決心。」他低頭一啄粉嫩玉腮。

  「白震天,你確定不占山為王嗎?你有土匪的本質。」搶、奪、擄、掠,盜匪行徑,無一不具備。

  「叫我震天或是夫君,由你的小口輕喚。」他愛聽她輕柔的江南口音。

  她淡然一視。「你我既無媒妁之言,又非父母之命,未拜高堂、喜燭不燃、交酒缺、鳳冠欠,你當真欺我無親無勢,人人皆可狎玩的下賤丫鬟?」

  此言一出,原本滿布悅色的俊臉當下一沉,輕緩地放她下地,半晌不開口。

  須臾,他像只焦躁的熊般來回巡視她,一股熱氣堆積在胸口,她的話太傷人,一時之間他竟覺得自己齷齪,卑劣得讓人瞧不起。

  可他是真心喜愛她,絕無半點褻瀆意味,只是想留下她。

  「成親的事我可以安排……」為了得到她的心甘情願,白震天提出成親一事。

  「不。」她眉頭一皺。

  「不?!」他寒栗的凝神。「你總不會天真地認為我在同你商量吧!」

  敏銳的辛秋橙走退一步,「你不能強迫我嫁人,這是不對的事。」

  「不是你嫁,是我娶。」他還有心思幽她一默,長腿一跨就立在她面前。

  無形的壓力逼迫著她,她強撐著一股意志與之對抗。

  「不要玩弄文字的遊戲,我不過是八王爺府裡的小小丫鬟,實在不敢妄想高攀白堡主你,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子吧!」

  「你說完了?」

  她點了點頭,「嗯!」

  「換我來提醒你,第一、你不是小小丫鬟,不用自欺欺人;第二、我的身分是男人,和你站在同等地位;第三、高貴如你絕對匹配得上我,我不過是個銅臭商人,而你是名門之後。」

  他吐了一口氣,邪氣的一勾唇。

  「再者,你是我兄弟贏來的賭汪,我能放你走嗎?秋兒娘子。」

  輕霧蒙上了辛秋橙的眼,一抹酸澀濕了心事,她垂下頭,不叫人瞧見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忍著不讓輕咽逸出口。

  當年父母將她留在八王爺府的一幕浮在眼前,她同樣的孤單害怕,不知未來該有什麼結果,稚幼的心受到極大創傷。

  她不說不代表釋懷,只是將那份辛酸壓在心底最深處,不堪回首地企圖遺忘。

  可是此刻她真的有股委屈感,壓抑了十年終將爆發。

  她的一生,永遠操縱在別人的手掌心。

  傀儡,是她擺脫不掉的宿命?

  不,她絕不屈服。

  「你,哭了。」白震天的聲音中有一絲慌張,那滴下的清淚宛如刀刃刨著他的心。

  她抽抽鼻息,逞強的說:「你看錯了,是屋樑掉落的灰屑。」

  「是我說錯話惹你傷心,我不該故意提起那件叫你掛懷的渾事。」他心疼極了地擁住她。

  「婢子的命本就低賤,隨主子任意叫賣……」她不想哭的,可眼淚卻不聽話地成行而下。

  「不要再說了,有我疼你,把那該死的趙纓丟到溝渠生蛆,我不會允許她來輕賤你。」他的珍寶呵!

  她的淚花好似一朵朵穿腸菇,化在地上流進他的心,啃食愛她的……

  愛?!

  是呀!他怎麼這麼遲頓,直到現在才領悟,原來那小小的祈望是愛的根苗,長滿了他的心窩,溢蓋住了理智才會看不清。

  瞬間,他的表情變柔和了。

  愛意赤裸裸地反應在深邃的瞳孔中,白震天輕輕地擁著她,細吻著她飄香的髮絲。

  他是她的依靠,一生一世。

  「好吧!想哭就哭,徹底的哭他一回,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哭出來,我就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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