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酷郎擄秋 | 上頁 下頁


  向來桀騖嘲世的白震天一反常性,以玩世不恭的態度捉弄佳人,看得下人張口結舌地猛揉眼睛,誤以為眼花看錯了王子。

  而正在使性子的白綠蝶則忘了發脾氣,傻眼地僵坐在太師椅,托腮的玉手滑斜了猶不自知,似乎受了極大的震撼。

  那是她一向嚴謹、冷峻的兄長嗎?

  「舌鋒傷人于無形,何不斷其罪根以謝天下,小女子為蒼生感激仁厚。」舌簧似築!商人口。

  「就怕秋兒妹妹捨不得,未嘗夠它的滋味。」人生之樂莫過於此。

  「玩笑到此為止,你把我家小姐藏到哪裡,坦白不傷和氣。」緩緩呼吸,她猜測是否兩人同夥。

  偌大的京城各個賭點早已翻爛,依小姐的賭性難以蜷伏許久,應該按捺不住手癢地露面,不會忍耐得住不賭,除非受人控制。

  在來時她做了一番調查,白震天的知心好友不多,古珩便是少數之一。

  自家經營的賭場中曾有人見到古珩和一名少年接觸過,唯一令她深感不解的是小姐居然輸了,而且有關賭約的內容沒人肯透露,個個對她投以可笑的同情目光,叫人坐立難安。

  「秋兒妹妹不妨待在堡裡好好搜查一番,相信可以解你的疑惑。」夠她找個痛快。

  「沒有詭計?」

  「我保證。」多疑的小女人。

  「可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物以類緊,賭徒的朋友之信任度同樣不足以說服人。

  善狡,多詐。

  「嘖!你還真不是普通地謹慎,商人首重信用,暫時不會吃你。」即使她看來可口無此。

  「你少提了一點,商人都很狡猾,擅于利用言語來造成假像。」因為她亦是經營者,瞭解巧語的重要性。

  他驀然一愕,旋即發出震耳的笑聲。「我發現你很適合當商人妻。」

  「你又在諷刺我……」

  她一開口,一道柔膩女子嗓音欣喜的一喚,打斷她的下文。

  「好呀!我贊成你來當我的大嫂。」

  兩人四目一視,不約而同的看向興奮過頭的小姑娘,一是好笑,一是怔然。看不見的紅線悄然牽引,連在小指上。

  生死不離。

  這是酷刑。

  而且是非人的折磨。

  一時錯誤的判斷導致慘無人道的下場是始料未及之事,瞧她做了什麼蠢事,置自身於萬劫不復之地。

  一個鎮日糾纏不清的瘋言堡主,附贈甩不掉的小包袱,放眼無盡頭的白家堡竟無處可藏身,她早晚被這一大一小的兄妹給逼瘋。

  才來五天嗎?她竟覺度日如年,快捱不下去了。

  若不是為了刁鑽機靈的小姐,她何苦忍氣吞聲受此對待,打理賭場都比當「貴客」悠哉,至少沒人敢來騷擾,外加精神虐待。

  「大嫂,你來瞧瞧我繡的喜雀多活靈活現。」

  喔!不,別又來了。

  上回說是黃鶯,但她怎麼看都像只淹死翻腹的四腳烏龜,再上一回繡了朵報春花,可是見過的人沒有二話,一律聲稱是好綠的湖水。

  不能再摧殘她的視覺,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四下一瞄,辛秋橙隨即往水榭旁的一座假山閃去,小小的洞口剛好容身。

  暖呼呼的大掌從身後探向前一攬——

  「啊唔……唔……」

  尖叫聲還來不及高揚,濕軟的熱唇搶先覆在其上,她瞠大的雙眸閉都不閉的面對一張放大的臉孔。

  須臾,一口氣才得以喘息。

  「你……」

  食指輕放在她唇瓣中央。「噓!你不想被迫欣賞小妹的『言作』吧!」

  「她是你的小妹,與我扯不上半點關係。」他還不是逼迫人。

  前有虎,後有狼,進退兩為難。

  「大嫂都喊出口了,娘子何必害躁。」白震天灼熱的呼吸搔癢著她的後頸。

  「少壞我閨譽,一再偷襲不煩嗎?」她壓低聲音戒防著。

  前前後後不知吃了多少虧隱忍不發,他真當她是沒爪子的貓嗎?

  「相公疼惜娘子是天經地義,你要學著習慣我的親近。」他故意伸出舌尖輕碰她的耳垂。

  一縮頸的辛秋橙側頭一瞪,唇上又被偷去一吻。「你一向都這麼自以為是?」

  「儘量克制中,不過成效不彰就是。」他賴皮地摟緊她柔軟的腰肢貼近自己。

  「現在說男女授受不親是否嫌矯情了一點。」她低頭瞪視腰間粗臂,希望穿透它。

  「那是泛指不親的男女,我們的關係可……」他壤壤地吊高一眉。

  「沒有關係。」誰希罕和他有過多牽連,又不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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