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嫁妝滿地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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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坐了,我來插個簪就走。」董氏的體力負荷不了,她光走幾步路就臉色發白了,有些喘。 「那簪子……」管夫人看著趙氏夫妻的神色,見他們並未反對,連忙把雪裡藏珠累絲鑲寶石如意簪送到老夫人面前。 「不用,我自個兒帶來了。」她一揮手,表示不用蘇府準備的如意簪,她一招手,身側的齊正藤立即送上外表有點灰撲撲的…… 咦,那是簪子嗎?眾人疑惑。 插簪,禮成。 「小小,你不看看簪子嗎?有意外之喜喔!」齊正藤學她俏皮的一眨眼,眼露狡色。 「簪子不就是簪子,有什麼不一樣。」蘇輕憐摸摸發上的簪子,手感略粗,她取下一看……咦!是紙做的? 「你收下我的聘禮了,你得嫁我為妻,不日將請媒人上門議定日子,早早迎娶你過門。」 聘禮? 將紙做的簪子拆開,是一張一張的地契,總共十張,仔細一統算,竟是良田五百頃,把蘇輕憐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女客也驚訝地炸鍋了,兩眼大睜的沸騰了,不敢相信齊府有錢到這種地步,在人家的及笄宴上大手筆送出叫人眼紅的田產,以契紙為聘禮直接下聘,不容人拒絕。 簪子都插了還能退回嗎? 在大弘國的習俗裡,除了自家親屬外,能為及笄者插簪的長者為女子未來夫家的姑嫂、婆婆,她們當著眾人的面插簪是表示這女子他們家定下了,女方不阻止便是同意了這樁婚事。 因此拖著病體的齊老夫人抖著手插下簪子,這簪子一插上,蘇輕憐便是板上釘釘的齊家媳婦了。 眾人吃驚的是在笄禮上下聘的事,畢竟這兩件都是姑娘的人生大事,即使齊家送了百頃良田為聘,大家仍是認為蘇輕憐低嫁了,身為縣太爺千金,怎能嫁給背著算盤珠子的商賈呢! 現場唯一神色不變、從容不迫的,便是垂目低笑的趙氏夫妻,因為前些時日老夫人就讓人來通過氣,欲替嫡孫求親,兩方私底下商量了好幾回,最後才有了決定。 蘇輕憐是嫁定齊正藤了,婚期定在五月。 原本是訂在年底,但老夫人的身體等不了,只能事急從權。 §第十一章 入了齊家門 「這天反常的熱呀,誰會選在這麼熱的天氣出閣了,不嫁了,我回水榭清涼清涼。」 這一身汗的,黏糊糊地。 「又說什麼胡話,快把嫁裳穿好了,今日出了門就是人家的媳婦,不比在家那般自由,那些胡鬧的小性子給我收好。我瞧瞧你這發妝有沒有亂,胭脂的顏色不夠亮,妝太淡……」 「好了啦!娘,你別再念了,從昨兒夜裡念到今天早晨,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你饒了我行不行,我是嫁人,不是坐監。」為什麼她得嫁得這麼急,連半點掙扎的時間也不給她。 蘇輕憐想著年過十七,最好是能到二十再婚嫁那就最美好了,她想了好多往後要過的日子,連著數年的生活都設想好了,她要過得舒心且快活,沒煩沒惱睡到飽。 誰知世事難料,出現了變量,她以為的忠犬是變種狐狸,有生意人的心機和商人的狡猾,悶不吭聲的算計她,讓她不知不覺中卸下心防,走入他事先布好的陷阱裡。 「呸呸呸!什麼坐監,狗嘴吐不出象牙,沒一句好話,從現在起你不許再開口,喜娘,這兒來補點粉,再上點胭脂,抹濃點無妨,今日是大喜日子,喜氣點好。」 一位年輕媳婦走了過來,看了看新娘子臉上的妝,她打開胭脂粉盒,先上點粉補妝,再抹一點胭脂抹在豐潤唇上,輕輕地勻開,豔色的唇瓣襯托出嬌美雪顏。 絕代風華的新娘子在喜娘的巧手下更加豔麗了。 「娘,該讓妹妹上花嬌了。」蘇承文在外面喊著。 「嗯,就來了。」 哭了一夜早已哭腫雙眼的趙玉娘語帶哽咽,親手為女兒蓋上喜帕,表示傳承和夫妻和樂。 「小小,來,小心點,別踩到裙擺,大哥背你上花轎。」他們家的小人兒呀,居然也到了這一天。 「好。」真的要嫁人了嗎?好像在作夢。 難得乖順的蘇輕憐趴在大哥的背上,腳離地的一刻,她的心頓感一空,威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回頭想再看娘一眼,可是紅咚咚的喜帕遮住了視線,她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她知道娘一定在哭,因為母女連心。 「上轎了。」 秋嵐匆匆忙忙地在新娘子手中塞了顆蘋果便起轎了。 齊府和蘇府只隔一牆,因此是這門過那門,根本走不到幾步路,打個噴嚏就到了。 可是呢,為了讓岳家瞧見齊府對新婦的厚意,不只讓花轎繞內城一圈,還鑼鼓喧天的往城外走,紅得張揚的花轎四平八穩地行進在青石板路上,沿路散著喜糖喜錢,好不張狂的顯示齊府財大氣粗的雄厚實力。 天氣晴朗,一陣微風吹來,微微吹動繡上龍鳳呈祥的轎簾,一雙棗紅繡花鞋若隱若現。 驀地,騎在最前頭的新郎官忽然掉轉馬頭,朝新娘子的花轎騎去,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下了披彩掛霞的高大駿馬。 更讓人瞠目的是,喜堂還未到,他突然一彎身探入轎子裡,笑意溢眼地將嬌柔若柳的新娘子抱出來。 「怕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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