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嫁妝滿地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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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笑夠了沒,把牙笑掉了成無齒之徒,妹妹我可是不認你。」笑什麼笑,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猴子都會從樹上掉下來,她一時失誤算什麼,瞧他笑得肚皮都在抖動,太過分了。 「不行,不行,我肚疼,一向伶俐地叫人招架不住的小小也會出錯,我大概要笑上三年才停得下來……啊,咳咳!什麼東西?」他把什麼吞進喉嚨裡了? 「哈,天要罰你了,對自己妹妹幸災樂禍會被雷劈,你出門小心點。」果然有報應。 蘇承文一臉狐疑地看向同桌的兩人,他不相信巧合,這兩個人的生肖都屬狐狸。 「誰弄我?」 相當然耳,沒人承認,他問也是白問。 「大哥,老天爺是有眼的,明察秋毫,你瞧現世報來得多快。」她看到那只蒼蠅還在掙扎著,被他一口吞了。 「小小,大哥相信不是你所為,你不會這麼殘忍對待大哥。」他眼角一斜,看向一臉平靜的齊正藤。「肯定是你,你這小子越長越偏了,一肚子陰險狡詐,腹中裝了比墨還黑的黑水。」 飄香酒樓三位東家全到齊了,也就三個人,扣掉他本人,誰會下手一目了然,不容狡辯。 「凡事要講求證據,捉人要捉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起壞心眼了?」他兩手一攤,很是無辜。 「聽聽,這小子蔫壞的,你以後離他遠一點,他這人壞在骨子裡,遲早把你賣了。」 兩人相處久了,蘇承文太瞭解齊正藤這些年的轉變,隨時都在算計人。 沒把大哥的話當真,蘇輕憐頗為得意的自傲。「那是我教得好,把傻小胖教成聰明小子,腦袋瓜子也換了一顆,要是像以前傻愣傻愣的任人欺負,你哪來的好幫手。」 飄香酒樓會經營得如此成功,有他的一份功勞在,三人齊心,合力斷金,他功不可沒。 「是呀,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論起做生意,小小,你不如他。」這是一株經商的好苗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她不爭這鋒頭。「我做好我的地主婆就好,也許你們銀子賺得比我多,可是誰能比得上我的田地廣,平陽縣附近能買的地我差不多買完了,手上有餘錢。」 「所以說你是回來買地的?」她還真是不遺餘力呀,為了土地東奔西跑,一點也不像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 她輕點螓首,「這是其一。」 「其一?」還有其它原因? 「大哥,你是不是太不關心我們姊妹了,你知道姊姊今年幾歲了嗎?」她眼露不屑的輕哼。 「她……呃,十四……不,十五……」他記得之前辦了及笄宴,可他沒趕上…… 「姊姊十六了,正在議親,娘看中的是縣令家的管大哥,兩家還在相看,但八九不離十,我快要有個姊夫了。」管家門風嚴謹,男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姊姊很中意這一點。 「什麼,這麼快?」蘇承文的訝異不是假,他真的沒注意大妹妹已到了議親的年紀,他記憶中的蘇朧月似乎還是挽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故作嚴肅的裝大人,喜歡鮮豔的珠花…… 蘇輕憐笑得有點賊,看向猶在感慨中的大哥。「大哥,你也不遠了,娘挑中了幾家姑娘,先看看品性,今年底或明年開春先定下來,交換庚帖,等你滿二十再行迎娶。」 蘇承文一口茶噴了出去,差點嗆到。「不……不會吧!」 「連我都避不了,大哥算什麼,娘這一、兩年十分熱衷為兒女挑對象,她一直擔心她年歲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法子好好操辦咱們幾個的婚事。」所以她不逃不行。 她才十三歲,又不是三十歲,真不曉得娘親的心裡在想什麼,十來歲嫁人太小了,骨架還沒發育完成呢。 蘇輕憐一邊在心裡埋怨古代的早婚,一邊玩著手指,渾然沒發現在她說出那句「連我都避不了」時,坐在身側的齊正藤眼底閃了閃暗光,兀自想著該如何逃過這場災難。 蘇承文好笑的搔搔耳朵。「娘也想太多了,朧月也就算了,她都十六了,你才幾歲呀,有什麼好急的。」 蘇家小妹的個頭是長高了一點,可是在哥哥姊姊眼裡,她還是那個比貓兒大不了多少的小娃兒,體弱多病、面色蒼白,喘口氣來都會臉色發青,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 即使事隔多年,他們也忘不了她五歲前的羸弱,小小的臉兒、小小的手、小小的腳丫子,一切小得令人心疼。 「就是,就是,大哥趕緊寫封信給娘,讓娘不要亂點鴛鴦譜,姻緣自有天定,該來的總會來,她在一旁瞎攪和是無濟於事。」她點頭如搗蒜,將一切希望寄託蘇家長子。 「為什麼不是你去說,娘最疼的人是你。」女兒是寶,兒子是草,他有深刻的體會。 蘇輕憐很認真的輕啟朱紅色唇瓣,「因為你是我大哥。」 「……」蘇承文頓時啞口無言。 這個理由太好了,好到他無力反駁,身為長兄,他有責任照顧年幼的弟妹。 蘇承文都想哭了,被妹妹反將一軍。 「小小,你要回來幾天?」暗暗盤算的齊正藤如平日一般,不顯山不露水的探問,面色如常。 「看情形。」她自個也不確定。 「你還要買田置地嗎?」他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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