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嫁妝滿地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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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是怕你淋到雨,這天候變化無常,要是小姐受了風寒,奴婢們吃罪不起。」小姐就不怕淋成落湯雞,日日與苦藥為伍? 春芽的性子是坐不住,太跳脫了,她寧可用兩條腳走路,也不願一整天窩在哪兒也去不了的車內,她覺得悶。 「你認為小姐這馬車會讓你淋到雨?」杞人憂天。 旁的不敢說,光是用鐵木打造的馬車車身,再鋒利的箭也穿不透,她還做了雙層木板的改造,底下有透氣的小孔,四面是堅硬無比的夾層,一遇到危險升起內板,遇著了攔路盜匪也無懼會攻上車,這可是攻不破的銅牆鐵壁。 當然,她還做了防火功能,不怕火攻,車上還備有食物和飲水,以及被褥、衣裳等用品,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所以有了這輛馬車,她們可以在裡頭待個十天半個月也無礙,天南地北四處遨遊,逍遙賽神仙。 春芽被堵了嘴,小小不滿的跺著腳。「小姐,奴婢是不想你上下馬車時濕了一身,奴婢的好心成了驢肝肺了。」 小姐的嘴太可恨了,總說不過她。 「難道你不給小姐我打傘?」 「這……」她滿臉沮喪,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春芽,你也消停消停,就快到地頭了,不要擾了小姐看書的興致。」再忍也不過大半日。 「款冬姊……」馬車真的走得太慢了。 「叫款冬娘也沒用,你好好跟款冬學一學吧,瞧瞧人家多沉靜,從一進馬車就端坐著,沒見她動過。」這才是一等丫頭的風範,笑不露齒、坐不搖裙,靜動皆宜。 膚白勝雪,指若春筍般鮮嫩,背靠著軟枕的清妍女子斜著身子,半躺半坐的斜倚在鋪上三層軟被的坐墊上,一手拿著書,一手拈著紅豔的櫻桃,一口含著櫻桃一邊看書,神情悠閒得宛若在自個家裡。 「小姐,奴婢只是知趣。」笑得含蓄的款冬低頭咬斷線頭,一件繡著蝶戀花的胸衣完成,只不過…… 說是胸衣並不妥當,它是兩塊布做成的罩子,罩住女子胸前……呃,那兩塊肉,上頭一條帶子繞過頸部吊著,後頭是系帶的,兩頭一拉緊,細帶系於後,前面便托高了。 她們家小姐說這叫胸罩,又稱內衣。 為了讓自己更舒坦,罩衣下方還塞實了棉花,代替一種叫鋼圈的東西,托在兩塊肉下頭,使胸型更豐腴,更有看頭。 「聽聽,多會說話,知情識趣,同樣是小姐我的丫頭,怎麼差那麼多。」她倆是差不多時期買進,前後差不了幾日,可是兩個人的情緒南轅北轍,一個喜靜,一個好動。 「小姐,你幹麼拿我和款冬姊比……」一聽到小姐的嫌棄,春芽急得快哭了,一張臉脹成紫紅色。 「春芽,別把小姐的話當真,她開玩笑,逗你的。」一杯香氣四溢的碧螺春往前一遞,紅泥小火爐上還燉著藥膳。 黨參紅棗雞,補血的。 「夏笙姊,你真好。」春芽抽著鼻子,一臉感動。 年長她兩歲的夏笙笑著摸摸她的頭,以示鼓舞。 和她們家小姐在一起要有非凡的定力,小姐那腦子不知裝了什麼東西,隨時會蹦出讓人哭笑不得的玩意兒,要被磨久了才知道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正理,小姐永遠有新鮮事考驗她們的耐性,她是被奴役已久的過來人。 「她好我不好?」當她的面搞小團體,太不應該了。 春芽打了個激靈,諂媚地替小姐將茶吹涼。「小姐更好,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景仰你、愛戴你,當你是心目中的佛塔,佛光普照,拯救萬民,你是活菩薩。」 「咕,把這個嘴上抹蜜的傢伙拉開,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呀!嘖,全是她惹的。」 她抬起纖纖玉腿,作勢要踢人。 噗嚇的笑聲一聲連著一聲,不知是誰的手伸出,將寶裡寶氣的春芽拉到一旁,那一腳踹了個空。 §第六章 不著痕跡探心意 馬車上坐了一主四婢,四個婢女分別是擅膳的夏笙、懂醫術的秋嵐、精女紅、刺繍的款冬,以及擅於打探內宅私密事,和誰都合得來的小探子春芽,春夏秋冬四季全到齊了。 一個主子有這四個奴婢,那真是走遍天下無敵手,如魚得水般快活,無論身在何處都有得力的下人服侍。 驀地,馬車驟地停下。 「陳四,你尿急了嗎?」 車夫陳仲達,排行老四,人稱陳四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刀手,擅使雙刀,精拳腳功夫。 馬車前頭傳來低低的笑聲。「小姐,有人擋路。」 小姐很是不耐的翻白眼,「你是今天才出來混的嗎?如果有人找麻煩就撞過去,你還怕撞不死人。」 「有三匹馬。」三匹都是好馬。 「那又怎樣,你敢說你沒吃過馬肉?」他是皮癢了不成,看見人家的馬兒就軟了腿? 「是熟人。」而且很熟。 「熟人?」 就在不解之際,車外傳來清朗的男子低啞的聲音—— 「車上可是蘇家二小姐蘇小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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