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吉星如意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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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她掏出約女子巴掌大小的青玉盒子,朝他一扔。 「謝了,如意妹妹,你真是哥哥心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他回來的路,讓他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家。 「小心燈火把你燒成灰。」他這人太不正經了,老說些讓人想紮草人紮他幾針的胡話。 「呵呵,走了,下次哥哥一定帶你愛吃的東西來賠罪,絕不會再忘記。」 下一次……呵!真令人期待。 司徒飄花心裡想著,如意妹妹好像長大了,稚嫩的面龐漸漸長開,如花朵兒一般…… *** 「嗚嗚……姊姊……姊姊……嗚……嗚嗚……姊姊……」 一名虎頭虎腦、長得白胖的小男童沖了進來,胸口掛了只七兩重的坐佛金鎖,他一路跑著,胸口的金佛也跟著晃動,金燦燦的光亮十分刺眼,又帶著佛光四散的喜感。 這是孫如意的惡趣味,她想到另一世給愛犬大丹狗掛的狗牌,同時也有庇佑之意,她讓人送到大覺寺請大師開光,又放在佛前誦經七七四十九天才給小胖墩弟弟掛上。 他的出生得來不易,得好好護住。 「怎麼了,誰欺負你?」他呀,傻裡傻氣又不失純真,和孫府長房一樣的脾性,不喜與人爭。 「姊姊……嗚……給的麒麟……麒麟童子被搶……嗚……搶走了……」哭得眼睛紅腫的孫玉疏用手背抹淚,嗚嗚咽咽的訴說著委屈。 「不許哭,男子漢要頂天立地,日後好保護爹娘和姊姊,你是我們長房的支柱。」她不希望他被養成只會依賴別人的性子,便用潛移默化的方式引導他成長茁壯,由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 「嗯!嗯!嗚……不……不哭,聽姊姊的。」他連連點頭,很有骨氣的說不哭就不哭,只是眼角猶掛著豆大淚珠。 「好,小疏是乖孩子,你吸口氣,平心靜氣,跟姊姊說誰搶走了你的麒麟童子?」 小胖墩吸氣,卻憋不住氣哼了一聲,把鼻涕給噴出來,讓人為之失笑。 「不笑,不笑,給我擦擦。」小小年紀倒會使喚人,十足少爺派頭。 「青蟬,給他擤鼻。」孫如意揉著弟弟的腦袋瓜兒,故意揉亂他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有點傻氣。 「是,奴婢給小少爺擤擤鼻。」 青蟬取出手絹為孫玉疏擤鼻,一旁的青黛打了一盆水洗乾淨他的花貓臉。 擤完鼻的小胖墩鼻子通順了,抱著長姊的大腿不放。「四哥說要借看,我想著夫子說的兄友弟恭,就把麒麟童子借給他看,可是他看了之後就不還,說是他的,我跟他講道理,他說我是說謊的孩子,愛騙人。」 「玉堂還做了什麼?」孫如意面上笑得和藹可親,彷佛沒脾氣的姊姊,眼中卻閃過毒蜂尾兒刺的冷戾。 她不是真的軟弱可欺,不過是不想太顯眼惹了麻煩,但現在看來不回擊也討不了好就是了。 隱忍,是為了脫胎換骨。 蟄伏,是等待破蛹成蝶。 「他推我!」小胖墩氣憤的握起拳頭。 「他比你大,以後你別跟他爭,來找姊姊,姊姊幫你。」 「嗯!」孫玉疏虎頭虎腦的一笑。 孫如意拉起弟弟的手往外走。「我們去找你四哥聊聊,教教他怎麼做人,人不知禮與牲口無異。」 兩姊弟一走出流花院,孫如意眼風一掃,便瞧見兩顆在垂花門邊偷看的頭顱,他們是一對兄弟,大的叫大武,十歲,小的是小勇,八歲,本該侍候著孫玉疏的侍從。 她眼神冷了一下,主子受欺淩時未能挺身相護,反而冷眼旁觀,這樣的下人要來何用,乾脆找新的吧。 「如意丫頭,你也不小了,怎麼還跟孩子一樣胡鬧,再過兩年都要為人妻、為人母了,也該懂點事,別學那小戶人家的姑娘不知分寸,一點小事就喳喳呼呼的。」 田氏一臉和善,略微發福的月亮臉抹上一層厚厚的胭脂水粉,她一笑,臉上的粉便往下掉。 她笑不達眼,皮笑肉不笑,擠出的一條眼縫像躲在暗處偷窺的蟲子,陰涼涼地暗自盤算對自己有利的謀劃。 孫如意模樣生得標緻,也該說門好親事,給她二叔添點力,太常寺陳大人家的老二倒是知書達禮,就是腳有點跛,年過二十仍未婚配,小妾、通房數名,還有庶子兩名。 「就是嘛!娘,孫如意整日躲在屋子裡面,喊她一起出遊也不理人,你看她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跟個守寡的小寡婦差不多,真是晦氣。」依在母親身側的孫如玉呸了一口,冷言冷語的說著酸話。 孫如玉一向自視甚高,有了她還要孫如意做什麼,早早丟了省得礙事。 「玉兒,不可對你大姊無禮,她早你三日出生便是姊姊,做妹妹的要大度,不許語出不敬。」田氏輕拍女兒手背,似在責備她口無遮攔,但對女兒口出傷人言語一事卻隻字不談,似乎認同侄女就是天生寡婦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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