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山為聘妻為天 | 上頁 下頁 |
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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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瀕臨死亡的重傷者聽到她的話後,忽然激起求生欲望,他們想活下去,做她口中的英雄。 「世子妃,奴婢敬重每一位為國濺血的真漢子。」四喜臉上有著疲憊,但兩眼很亮。 四喜是暗衛營出來的,她受過很多嚴苛的訓練,想在眾多的兄弟姊妹中顯露頭角,她比別人付出更多的代價。 見血是常有的事,更要忍痛、耐餓、禁得起磨難,趴伏在蓄水的山溝裡不吃不睡三天三夜,磨練出堅韌的性格。 「……奴婢會照顧好他們的傷。」他們也有親人等著他們回去吧,為了那些人,她會盡心盡力的。 已經面無血色的青玉為一名受傷士兵擠出膿水,濃稠的黃膿有股難聞的惡臭味,她睜大眼用雙手擠壓。 「實在是人手不足我才讓你們來搭把手……」對沒受過專業訓練的小姑娘來說,這畫面著實太恐怖了。 「這是我們應做的。」 「奴婢做得了。」 看到兩人堅定的眼神,殷如素會心一笑。 持續被送進來的傷兵越來越少了,她知道前頭大概快打完了,正在清理戰場,於是抬頭看了看傷營內還有沒有未治療的士兵,發現各自有人照料後便用溫水洗去手上幹掉的血跡,又用了醋水消毒,保持乾淨,再用烈酒淋手確保萬一。 細菌很微小,肉眼看不見,小心為上。 「世子爺回營了、世子爺回營了!」 營賬外傳來小兵的高呼,正想回主帥營的殷如素走得急,撞上正在入賬的高大男子,那人伸手往她腰上一扶…… 「放肆,你想幹什麼……」她想退但退不了。 「看清楚了再放肆,我摸我的女人你嬌斥什麼?」連自己的男人都不認得,該打。 「子敬?」咦!是他嗎? 「不是我還有誰,在一群男人中有誰敢碰世子妃,我砍了他的手,捏爆他的……」他兇狠地做了掐爆動作。 「夠了,少爆粗口,你怎麼弄得滿臉血,我都快認不出你了……」殷如素邊嘮叨邊掏出懷裡的手絹替他拭臉。 「有個大藜人在裡面,此人身高兩尺,有兩百斤重吧!手臂粗得像樹幹,兩條腿壯如象腿,皮厚肉粗,我砍了他幾刀還不動如山,盡是噴血,砍得刀都鈍了。」他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對手,打了幾百回還沒取下他的首級。 「那你受傷了嗎?」她面上一慌,連忙查看他全身上下。 「沒事,小傷。但那人連頭都沒了,為了砍下他的頭顱,我的胳臂都震麻了,沒頭的他還抬起彎刀和我廝殺,我只好連手帶腿全切了,再一刀橫腰,他才終於動彈不得。」簡直不像人,可怕得讓人難以招架,若非是他,恐怕無人制得住。 「莫非是蠱人?」她小聲的猜測。 「蠱人?」 「嗯,用蠱來控制人,讓人喪失意識,不知疼痛不知餓,也不畏死亡,只會聽命于蠱的主人。」據她所知是如此,但未深究,醫書上的記載不多,中蠱者只有一種下場——死。 「蠱人好養嗎?」若多來幾個力大如牛的大藜人,怕是他也很吃力。趙無疾面有鬱色。 「應該難吧,要不然豈不是隨處可見,到目前為止你一共見過幾名?」多了就要想法子反制。 「一個。」他揉揉發麻的手臂。 一個?還好,但也不能不預做防範。「小傷也要上藥,走,到主帥營我替你瞧瞧。」 「呿!大驚小怪,這點傷不上藥也會好,不就刀鋒劃過而已……」他明明樂得很還裝作不在意,嘴角揚得拉都拉不下來。 一到了主帥營賬,幾名親衛站在營賬口兩側,一見世子爺回營,他們齊聲喊著,「世子爺帶軍醫來了嗎?北校尉尚未清醒。」 趙無疾驟地僵住,臉上表情很微妙。 「北校尉是誰?」殷如素問。 「北墨。」他眼神一陰。 她驚呼。「北墨?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還慢吞吞的調戲人,你這腦子長歪了,得治。」 「……忘了。」他也有些懊惱。 兩人匆匆進了營賬,北墨的嘴唇已經發紫,臉色泛黑,氣息很弱。 「他中毒了。」他的情形相當危急,殷如素三指診上脈,探其中毒有多深、是否還有救。 趙無疾臉色陰沉。「對方使出小人伎倆,數以萬計的毒蟲向我方飛來,我想起你說的火攻,便取出火油和火熠子在陣前灑油點火,當下燒死不少隻蟲子,可有幾十隻漏網之蟲還是朝我撲近,貼身保護我的北墨就被叮了一口。」 「他被咬到哪裡?」得把毒血擠出。 「左腳吧。」他一指。 「把他的褲腳往上卷,我瞅瞅。」蟲咬的傷口不大,要仔細找才找得到。 「你要瞧他的腿?」他臉色不對勁的沉目。 「不看怎知傷在何處,你再不動手就少了一名得力下屬。」他在磨磨蹭蹭什麼? 「他是男人。」他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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