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山為聘妻為天 | 上頁 下頁
十九


  擁有多年急診室護理師的經歷,沒親自縫合過也看過多次醫師作業,她有模有樣的照做,很快地完成動作,再在傷口上淋上烈酒進行最後消毒,接下來是防止術後感染。

  她沒想過用麻沸散,因為她忘了。而幸好這個歷史上不知名的朝代已經有西醫的技術了,所以她才會備有這些器具。

  「只要撐過這三天就沒事,還要準備退燒的藥……」

  「是,九小姐。」外頭的北墨聞言一應。

  ***

  「這輛車太破,爺給你換一輛。」

  趙無疾一說完,隔天就神不知鬼不覺趁著殷家人睡著時,偷天換日換來了一輛外觀極為相近的馬車,只不過這裡面卻大為不同,是鐵木制的車廂,底下有避震的木頭支撐,看似平凡無奇的椅墊下墊了三層蠶絲,再下面有兩層暗櫃,能擺放一些隨手可取的小食和糕點。

  他連馬都換了,將原本的老馬換成長得極像的健壯馬匹,若不是怕被發現,肯定連汗血寶馬都給殷如素換來。至於車內則多了煮茶的紅泥小火爐、能讓車內降溫的冰桶,還有書和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吃食更是上了一個檔次,全是宮廷名菜。

  把禦廚都帶上了會不會太過分,也不知他把人藏在何處,居然一到飯點就有熱騰騰的飯菜送上車,饞得殷如素主僕都不想下車,先吃上幾口再說,然後再慢吞吞的跟在殷家人後頭去吃飯,囫圇吞棗吃個兩口後假裝沒胃口又回車上繼續搶食。

  吃得比以往少的兩人應該瘦了,沒想到臉兒卻一日日圓潤起來,看得一頭霧水的殷如惠十分納悶,不時偷覷她倆有沒有偷帶甜食回馬車。

  「你不問爺為何受傷?」

  本想等人先開口,但是殷如素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絕口不提此事。

  反倒是養傷的趙無疾很不痛快,他原本不希望他人知曉太多隱私,人家不問是識相,省得他得將人收拾了,以絕後患,此時朝廷的風雲變化太多,稍有一點小疏忽便萬劫不復。可是殷如素的不聞不問讓他脾氣一天比一天大,心裡那股邪火呀,燒得他想砍人頭玩!他傷得這麼重她難道不關心?

  這只小寵太目中無主了,只知道吃,她看不出來他、很、想、聊、嗎?

  「傷了就傷了,反正不是我砍的。」殷如素邊看醫書邊吃松鑲鵝油卷,一副雲淡風輕的連眼皮都不抬。

  她越是不想聽,越想置身事外,不懷好心的趙無疾越要將在岸上看熱鬧的她扯下水。

  「爺遇到襲擊。」

  「喔。」她反應很淡漠。

  「三波人馬。」以為爺是好惹的嗎?不長眼的狗東西。

  「恭喜。」她回答得很馬虎。

  「恭喜?」他挑眉。

  何意?

  「恭喜無疾哥哥全身而退,沒缺胳臂斷條腿。」美人的顏值還是具可觀性,好手好腳更有看頭。

  連看了數日「美色」,殷如素都有點視覺麻痹了,她現在是心如止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不會為美色迷惑……呃,不過偶爾也會看一眼保養眼睛。

  趙無疾滿意地一點頭。「一波是安親王的人馬,為子報仇,一波是靖王,皇上的兄弟,他看爺不順眼已久;另一波是秦相爺,他女兒尋死覓活非嫁爺為妻,爺成全她去死,一腳將她踢下結冰的池塘。

  「喔!忘了一提,冰層很薄,她一下子就沉下塘了,一群家丁、婆子撈了很久才將人撈起,聽說還沒死,仍嚷嚷著要當爺的正妻,爺放話醜女別來,她又上吊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老把戲。「死了沒?」

  「沒死成,樑柱斷了。」他語氣中多有惋惜。

  這麼想死為何死不了呢!

  真是老天不開眼,人家活膩了還不成。

  「好巧。」好好的樑柱會斷了?

  八成是人為。

  「是很巧,爺的挽聯都寫好了,偏偏送不出去。」

  諸如「一代賤人」、「賤人賤事」,「賤到黃泉終不悔」……可惜沒派上用場。

  「留著下一次用。」這麼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成天尋短,總會有機會。

  她這話對他胃口,黑瞳倏地一亮。「你說她下一次能死成,不會再留一口氣苟延殘喘?」

  說到苟延殘喘四個字,那桃花眼裡迸出一絲冷冽,冷得能將河川凍結,山木掛冰。

  「你會讓她死不成?」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能允許別人以死威脅他?那才是自找死路吧!

  聞言,趙無疾冷酷的冰霜表情融化,找到知音般朝她湊近。「給她什麼樣的死法較有趣,爺再送上百對金童玉女。」

  紙紮的。

  殷如素隨口說了一句。「把你在戰場上拿來對付敵人那套全用一遍?」

  「好主意……」他家小寵腦子真好,連這種陰損的法子也想得出來。

  「一點也不好,公子離我家小姐遠一點,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一旁始終沉默裝隱形人的青玉白著臉,介入兩人之間。

  「還想當一次啞巴?」趙無疾冷笑。

  一聽,青玉連忙捂上嘴,急急搖頭。「不當啞巴、不當啞巴,可公子也不能害了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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