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金山為聘妻為天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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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以為逮到翻牆而入的小賊,沒想到是只有爪子的貓兒,讓爺心癢難耐。」挺鋒利的爪子,撓人撓到癢處,叫人想撫順她的毛。 「請問這是貴宅嗎?」都對話這麼久了,她也猜出來者是人非鬼,裝神秘不現身只是想嚇人,偏她不是嚇大的。 「是或不是有何差別?」他語帶趣味的問道。 「若是前者倒是小女子的不是,未經許可私自闖入,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再不二犯。反之,你也有可能是賊,一個賊子的荒唐話無須理會。」意思是說他們都是賊,同行間沒有誰貴誰賤。 其實殷如素是真的不怕,隔了一牆就是齊南縣衙,她住得雖偏遠但離衙役的官舍很近,平時有七、八人駐守在內,一遇危險高聲一呼,一群帶刀的差爺便能立即趕至。 不過這也看得出簡琴瑟的用心險惡,把庶女往男人堆旁一放,她安分守己也就罷了,尚能保住清白名聲,若是一個言行不當與人有了什麼,她的一生也完了。 當初殷如素入住半年多才發現這個異狀,她讓青玉去查了一下,發現縣衙其實是呈凹字形,女眷的後院與原本縣府官員的家眷住處相連接,但因縣丞、師爺、書吏等是本地人,便把此處改為外地衙役的官舍和休息處,平日不當差時總有三、五個人在此裸著上身對招。 那時她還小,沒想得太遠,還暗自高興有衙役就近保護,等年歲大了些才由奶娘口中得知此事大為不妥。 可是住都住了還能搬離嗎?之前空的院子早被簡琴瑟安排的人占滿了,她想挪位也沒地方可挪,只能等到任期屆滿才能搬離。 「有意思,倒把爺說成賊了?小丫頭這腦子怎麼長的,立於下風處還有閒情逸致在背後捅人一刀。」她不是膽大包天便是有恃無恐,瞧她這個頭也不知滿十歲了嗎?遇事倒是不驚不慌。 「我手中無刀。」她手一攤,揚揚手上的醫書。 「唇舌利於刃。」文人的筆能殺人於無形,洋洋灑灑落筆便能屍橫百里,可見言語比刀劍還利。 「賊公子,小女子的唇槍舌劍沒傷到你吧?」殷如素假模假樣的問候,心想幾時呼救才是最佳時機。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姓趙。」他自報姓氏,清越的嗓音聽來很年輕。 螓首一點。「姓趙的賊公子,幸會了。」 「趙無疾。」這下總該知曉他是誰了吧! 老被關在後院,極少被嫡母帶出府赴宴的殷如素,那些官家千金是一個也不認得,更遑論手帕交了,她最常見到的便是府裡的丫頭、婆子,什麼外男的都是絕對禁止接觸。 月嬤嬤把關得很嚴格,除了照顧日漸長大的殷正書外,對殷如素的門戶守得很嚴密,閒雜人等靠小偏院太近就會被趕走。 「賊公子趙無疾。」好像在哪聽過,印象不深。 似乎有人提起過,但她並未留意,與自己無關的事她向來漫不經心,從耳畔溜過便是過眼雲煙,無須記住。 「去掉『賊公子』三個字。」金陽粼粼灑落,一道背光的修長身影坐在枝椏繁盛的桃樹枝幹間,指間勾著一隻玉做的白玉葫蘆,神情愜意而慵懶。 「賊公子想把祖宗丟掉?」她假意訝異。 賊的祖宗還是賊,做人別忘本哪。 趙無疾仰頭,自玉葫蘆裡流出一道清冽甘液,他就口一飲。「你知道爺的祖宗是誰嗎?足夠誅你九族。」 誅九族?姓……姓趙?!「賊……呃!公子是來玩兒的吧?小女子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這下她終於回過神了。 這天下是趙家人所有,當朝皇上正是趙無涯。 「看來你是猜出爺的身分了,倒是個機伶的。」和笨人打交道很傷神,伶俐點才讓人身心愉悅。 殷如素面上訕然,不吱聲,她現在是多說多錯,不說為妙,皇家人喜怒無常,她開罪不得。 「怎麼,剛才還伶牙俐齒,這會兒裝啞巴!不會知曉爺是誰就認慫了吧?」唯唯諾諾的人見多了,來點不一樣的才有趣,小丫頭剛才大無畏的表現頗合他的心意。 趙無疾深覺一隻不怕他的小貓也挺有意思,閑來撫撫毛、逗弄兩下,看看爪子有多利。 「是慫了。」在絕對皇權之前,人如蜉蝣。 他鼻間一哼。「爺沒讓你死,你就死不了,爺罩你。」 「那你想我死呢?」那肯定活不了。 沒被嗆過的趙無疾睜大眼,新奇地撫著光滑如玉的下顎。「爺殺過不少人,但不殺孩子。」 「我不是孩子。」原來他真殺過人。 皇權無情,血流成河。 趙無疾哼笑。「你有幾歲?別在爺面前作假,爺摘下的腦袋足以掛滿一圈護城河。」 「十二。」半大不小,最尷尬的年歲。 「什麼,你有十二歲?!」 棗白色身影伴隨著難以置信的嗓音翩然而至,感覺頭頂上的天空忽地暗了幾分,殷如素抬頭一看,忍不住暗忖:天呀!好高,她居然只到人家的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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