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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而這個女人叫虹姊,曾經是紅極一時的大班,從年輕時就跟了他,沒名沒份地替他生了三個私生子,在他生命中占了挺重要的地位。

  不過她只能算是外頭包養的小老婆,他家裡還有個吃齋念佛的元配,因此她只在這種不入流的地方出現,沒資格和元配平起平坐。

  “知道錯了又怎樣?我有幾個場子被收回去,你曉得損失有多重嗎?拿他們幾個來賠都不夠本。”他這下可真虧大了。

  光是一天的收入就短少了五、六百萬,他手底下那些兄弟要用、要花的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他要上哪找錢喂飽他們這些無底洞。

  有錢好辦事,沒錢個個都成蟲,真要有事一個也派不上用場,只會消耗他的實力。

  “被收回去了,怎麼會呢?我們不都按規矩來,他們憑什麼說收就收?”好歹他們也是高雄一帶的人物,多少要留點面子。

  “哼!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根本不懂江湖道義,真當我們是企業體系中的小公司照章辦理,誰犯了錯就要受處罰。”

  她頭上有幾根毛呀!算得那麼精幹什麼?道上的規炬是沒有規炬,各憑本事搶地盤,誰讓她來搗亂,硬要打赤腳的穿鞋,

  他在江湖上混的時候,她都還沒出世呢!居然敢不知好歹地教x"`他怎麼做老大,妄想改變他們要狠的劣根性。

  把流氓當企業人士管理簡直是笑破人家的肚皮,猴子穿上衣服也不會像個人。

  “你是說……『蝴蝶』?”虹姊的表情明顯縮了一下,十分忌憚。

  “除了她還會有誰敢拆老子的台,不過因為幾個不懂事的小鬼向她的人抽取戀愛稅罷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竟然真的給他難看。

  他雄哥這口氣若不討回來,將來怎麼帶底下小弟,人家只會笑他是卒仔。

  “什麼?就這麼點小事也翻臉呀!”氣量真是狹小,一點小錢而已。

  虹姊也很氣憤,可是她敢怒不敢言,因為怕得罪了“蝴蝶”。

  在南臺灣誰不知“蝴蝶”的勢力有多大,觸角多元滲透各種基層,每個行業都有她的眼線在,若不遵從她的規矩行事,下場都很慘。

  她是歡場女子懂得自保之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都一清二楚,她可不想為了她的姘頭賠上一條命。

  “哼!你等著瞧吧!早晚有一天我會扳倒她,讓她跪在地上舔我的腳趾頭。”看她還能不能張狂,處處挑他的痛腳。

  “哎呀!雄哥,千萬別亂說話,要是傳到『蝴蝶』耳中可就不好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輕重?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懂得多舌多是非。

  真替他擔心呀!人都一腳踏進棺材裡了還爭什麼,他以為自己還是赤手空拳打天下的年輕人嗎?

  “怕什麼,她已經準備凍結我的勢力範圍找人接手,難道我還客氣地請她喝茶不成。”真要拚起來他不一定會輸,他還有北部的兄弟可以來幫忙。

  與其被吞掉不如硬碰硬,鹿死誰手還沒個定論,他的人早就想大幹一場了。

  “你……”

  虹姊還想勸他兩句,要他別衝動靜觀其變,路是人走出來的,總會有希望。

  可是她只發出一個你字,一道沉厚的男音便由後頭傳出,嚇得大家緊張地抄起傢伙。

  “說得好,白老大,男人就是要有大無畏的氣魄,幹起大事來才會轟轟烈烈。”

  啐了口紅液,白雄夫低咒了幾句問候人家媽媽的話,冷視著朝他走來的男人。

  “幹大事也不會找你出力,我還想多過幾年快活日子。”一看見戴帽子的他就沒好感,他上門准沒好事。

  “呵呵,別說得太見外,有些事雙方合作反而可以獲利更多,存些老本才能過得更逍遙自在。”人不與鈔票交惡。

  “合作?!”他跟他?

  眉一皺,白雄夫猜測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膏藥,他們怎麼有可能合作。

  “不要懷疑我的誠心,今天我敢來你的地盤絕對能讓你滿意,賺錢的機會誰不愛呢!”他也想早點退休安享晚年,做個無後顧之憂的銀髮族。

  一提到錢,白雄夫的態度轉為貪婪。“說說看,我剛好有空。”

  髮鬢泛白的男子低聲說道:“我們有個共同的敵人擋住財路,除掉她我們都能高枕無憂。”

  先下手為強,他不會等著她來殺自己的。

  “你是指……”白雄夫聽出端倪,看來深受其害的人不只是他。

  “你出線索我出人,你知道我的人比你的有用多了,而且不需負任何刑責。”他們是合法殺人,法律賦予其權力。

  “哈哈,周局長,幹警察也這麼缺錢呀!你不會誑我吧?”他還是得防一防,免得上當。

  周慶祥冷笑地拍拍肩上的星星。“警察也有業績壓力,上面派了個不中用的傢伙浪費時間,虛有其名卻不見績效,我總要自找出路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位居要職卻貪得無饜,貪心不足蛇吞象,為利益的事鏈而走險在所不惜,誰管他外界的評論如何,只要名利在手誰不尊敬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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