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你好賊 | 上頁 下頁


  「或許是,或許不是,人人有嫌疑,個個是疑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們一點都不像。」未了一句才是重點,笑裡藏刀地往他心窩裡一捅。

  「你管我們像不像,我們的家務事用不著向你報備。」他存心找碴不成?

  「你們的確是親姊弟嗎?你看來像是被領養的小孩。」他過於憤世嫉俗,不相信人性。

  聞言,傅青蒲眼睛為之噴火,偏見使他凡事都看不順眼。「警方的檔案資料任你翻,有本事你就找出我的『親生』父母來。」

  敢說他是領養的,姊弟情深不行嗎?要是看過他父親的長相,沒人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自己完全是父親年輕時的翻版。

  「呵,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欠缺磨練。」杜玉坎輕聲笑著,懷疑他以往破的案子是否有人暗助一臂之力。

  一個不出三句話便被激得如滾水直冒的人,怎麼可能會冷靜的加以思考與分析,他的實務經驗還未成熟到能獨當一面。

  杜玉坎若有所思的眼瞟向以黑為基色的大樓,視線一低落在正打量著他的女子身上,意外的捕捉到她來不及收起的冷慧。

  她是無辜的嗎?

  身為警務人員的直覺讓他在心中打了個問號,在「雲端」工作的員工十之八九都有問題,它是黑幫的大本營。

  「我沉不住氣又怎樣?我就不信外來的和尚特別會念經,能在期限內偵破三個月內發生的九條命案。」否則就等著受他嘲笑。

  年少氣盛是他的致命傷,一個畢業不到一年的菜鳥警官能在短時間內升上分隊長的職位,說他運氣好就太牽強了,沒有實力是爬不高的。

  可是由他接手的刑案看來,似乎都破得有點離奇,不是嫌犯剛好出現在他巡邏的路線上,便是糊塗賊撞上電線杆,不費吹灰之力的手到擒來。

  「小學弟,你還在記恨學校裡那件事嗎?你該曉得與我無關。」他不過回學校上一堂示範教學,教教他們徒手奪刀的技巧。

  面上一惱的傅青蒲惡狠狠地低吼,「誰還會記住那種事,我的氣量沒那麼小。」

  事實上他確實仍掛懷至今,無法釋懷地在心裡打了個死結,見他如見死敵的懷恨在心,所以對他始終沒好臉色。

  「原來你已經忘記了呀!年輕人就是不定性。」杜玉坎遺憾地搖搖頭,表情甚為可惜。

  「你說什麼,故意在我傷口上撒鹽巴嗎?」傅青蒲氣憤地沖上前想與他扭打,不甘心遭人恥笑。

  殊知雙手尚未碰到人家的身體,便被一個扭身反手一扣,游龍出海折臂順拉,順著橫衝直撞的力道輕輕一滑,輕易地化解了他蠻牛似的攻勢。

  從開始到結束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快得令人眼花撩亂,像是一陣微風拂過胸前,還來不及感受它的柔軟即已消逝。

  傅青蒲的狼狽還不及傅青蘿的訝然,她眼底的幽光又深了幾分。

  「青蒲!你的規矩哪去了,想讓人家說我沒教好你嗎?」他就算再練上十年也動不了人家一根頭髮,

  懸殊差距一目了然,真底子硬功夫是學不來的,沒有相當的根基使不出太極中的小擒拿手。

  「哎呀!大姊,你怎麼又拍我後腦勺?想把我拍笨呀!」明明拳頭不比一顆雞蛋大,揍起人來卻力道十足,害他整顆腦袋都快裂開了。

  「我這叫促進小腦血液循環,免得你越來越笨,對不起我們傅家的歷代祖先。」爆栗不會只有一個,她馬上又追加成雙。

  不能說是抱頭鼠竄,但也相去不遠,塊頭大不見得佔優勢,傅青蒲一溜煙地跑到她打不到的安全地帶。

  「傅小姐說得太嚴重了,人笨是天性與祖先無關,你就別怪他了。」戴上面具的杜玉坎溫和地笑道。

  「別傅小姐傅小姐的叫,聽起來怪彆扭的,朋友都叫我青蘿或小蘿,你就當交我這個朋友任選其一。」她表現出南臺灣的熱情,大方地攀交情。

  「傅青蘿……真是個好名字。」杜玉坎咀嚼著這名字,暗記在心。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自我介紹一下吧!」傅青蘿的眼底跳躍著一絲頑皮的神采,像是準備惡作劇的小牙仙。

  「杜玉坎,我的名字,一個處處受人排擠的異鄉客。」他有意無意地看向博青蒲,意思十分明顯。

  「哈,不要理我家那個彆扭的小鬼,他以前真的很乖,你說尿是香的他都相信,還以為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是長大以後才變壞了。」

  世事如夢難預料,一朝風雨一朝晴。

  「看得出來他不怎麼理智,為了一點小事就耿耿於懷,我也滿替他擔心的。」成不成器就看他能不能定下心。

  「小事?」聽來好像不小。

  「就是……」

  「等等,不許說。」這人真陰險,居然想背後道人是非。

  一聽自己的事要被提起,傅青蒲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出聲阻止。

  「什麼叫不許說?你一旁待著別開口,我要和這位杜警官好好聊聊。」弟弟還有什麼事怕她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難逃她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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