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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爹地,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你也曉得我是一時氣不過才做出惹你生氣的事,你別再惱我了。”反正那些人她也不用面對了,何必去在意。

  楊采心嗔噘著嘴地假意懺悔,一手按在他胸口上輕輕撫弄著,像在安撫他的怒意。

  “怎麼不惱?!做事不用大腦地讓人看笑話,你還好意思要我不生氣,我都快被你氣到爆血管了!”幸好他沒有高血壓的毛病,不然就難看了。

  他叱吒江湖三十餘年,大大小小的打鬥場面不知經歷凡幾,他都能以一雙拳頭打出天下,讓各個角頭不敢輕覷他的能力。

  沒想到正在他打算將黑幫事業企業化之際,一身的黑都還來不及漂白,自己的女兒就先給他捅了這麼大的樓子,讓他想風光地退居幕後都不成。

  “別氣,別惱嘛!人家下次不敢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別再想了,人家沒有你是不行的。”楊采心撒嬌地在他懷裡蹭了蹭,眼帶輕佻。

  “嗯哼,給了我一包毒藥又塞了顆糖在我口中,你以為這樣我就會高興得起來嗎?”這女兒真是來討債的,專門來揉碎他的心。

  她長得跟她母親越來越像了,老用一雙無辜的眼睛勾得他心口發燙,一身的氣血全往下沖。

  聽到那個毒字,她眼底閃了下。“那我以後把糖都給你,毒我自己吃好了。”

  “呿!淨說傻話,毒一入肚還能活嗎?爹地還沒狠毒到要你的命。”怎麼說都是心頭上的一塊肉,割不得。

  楊武山氣歸氣還是不忍心她受苦,她既是女兒又是暖他床的女人,就算自己有再大的怒氣也會看在這兩種關係的份上而作罷,不會真要她負起責任。

  是不能活。“我知道爹地最疼我了,捨不得我受一絲委屈,看我受欺淩一定會為我出頭。”

  “那要看是什麼事,不對的人若是你我可不會插手。”醜話先說在前頭,省得她煩他。

  楊采心看向被他們父女強留下來的男女,表情立刻變得毒辣無比。

  “你想想看嘛!本來我們的金盆洗手大會進行得令人讚歎,偏偏有人故意不給你面子跑出來攪局,你說能放過這個人嗎?”不然他們早就達到目的了,完美地演出一齣戲中戲。

  “呃,這……”她說得倒有幾分道理,可是……不通人情呀!

  “她羞辱我也就算了,還讓你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代你教訓她也是應該的。”只是時機錯了,她太沉不住氣。

  楊武山有點動搖地像要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對自己人怎麼可以掏槍呢!以後誰還會服我?”

  “一個被人包養的女人哪算是自己人,充其量不過是花錢買來的妓女,可別告訴我你捨不得想自己用。”該除去的絆腳石她絕對不會留。

  雖然他們之前有過協議,那女人歸他,東方律則是她的,各玩各的互不干涉,誰都不能過問太多,只要盡情地享受。

  可是現在局勢有變,明明就要水到渠成的好事竟被一個妖媚女子給破壞,讓他們精心策劃的一切付諸流水,這筆賬當然要討回來,否則他們才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平白演了一齣戲給人看。

  他是很想,不過阿律似乎很在意她。“就算是被包養的女人也有好女人,你瞧阿律為了她挺身擋你的槍,光這一點我就不能動她。”

  其實他也是有愧於他的,十年前的一場黑道大火並,阿律為了救他竟然奮不顧身,讓對方在身上連砍了三刀才保全了他,而自己卻倒下了。

  面對那一攤怵目驚心的血,他心中有說不出的震撼,像是倒下的人是他不是阿律,因為除了給他三餐溫飽和刀口舔血的日子外,自己幾乎不曾為他做過什麼,而他卻捨身救他。

  在搶救了三天三夜之後,他在阿律睜開眼之際允諾他可以索取任何報償,只要在他能力範圍內他一定辦到。

  而阿律在出加護病房後只對他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他要退出江湖過正常人的生活,不再面對沒有明天的恐懼。

  在萬般不舍的情況下他讓阿律離開了,並且不拿江湖事煩他,讓他安心地完成學業,並成為今日人人知曉的大律師。

  而如今他卻自毀承諾地硬要將他拉回來,無視他如日中天的事業還與女兒算計他,只因他想得到他的女人,說來是他的不是。

  “你就顧著他不顧你女兒嗎?怎麼說我才是你親生的,你胳臂怎能向外彎,全然不管我的感受。”楊采心不快地說道。

  “乖,寶貝,爹地哪有不向著你,只是阿律跟著我出生入死了好多年,我不能不為他多設想一下。”至少讓他過幾天安定的日子。

  “可是你不是想要他當你的女婿嗎?半子總親過外人,真要有事他才不會坐視不理。”這是他們講好的條件,他不能反悔。

  楊武山似乎驚覺自己老了而歎了一口氣。“凡事不該強求,他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我們設下什麼圈套他都會走過來。”

  反之只有認命,半子也好,乾兒子也罷,他都沒權利要求阿律做什麼,個人頭上一片天呀!他看開了。

  “錯了,如果沒有她,東方律一定是我的。”楊采心的眼中露出殘酷的殺意。

  “嘿!寶貝,不許你胡來,給我安份些。”不知為何,他的心忽然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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