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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呃!不用客氣了,我剛換過衣服還很乾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笑笑地想擺脫他,沒想到他腕力驚人地緊扣著。

  看來她是低估他的實力。

  “錯了,它現在髒了。”為了使她屈服,他做出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以熟稔的技巧勾出她口中的口香糖,然後黏在她衣服最醒目的位置——胸部。

  “你、你這個小人!”該死,他的口水有沒有消過毒?萬一染上AIDS就糟了。

  “多謝恭維,你的唇比你的人可口多了。”他笑得像偷雞的黃鼠狼,盯著她紅豔豐唇不懷好意。

  寒浴月以手背抹去他留下的味道,連忙以口就飲水機出水處接水漱口。“你的健康報告最好給我一份,別害我得病。”

  “我的嘴沒那麼髒吧!”她嫌惡的表情讓他眸中瞳仁為之一縮,進出陰沉的冷芒。

  “誰曉得你嘗過馬櫻丹後,有無嘗蔓陀蘿?這些植物都是有毒的。”口沫相濡最容易傳染病菌。

  “我相信它們再毒也沒你毒,你是花中毒王——罌粟。”讓人上癮。

  “罌栗?”敬謝不敏,她不想被緝毒組掃進去。

  “小姐,浴室在你左手邊,請自便。”東方律的嘴角有著上揚的得意。

  想讓她就範,他實在想得太天真了,這一點點髒汙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她曾經滿身泥濘地在壕溝爬行了一整天仍不為意。

  寒浴月想起被拒於門外的兩隻菜鳥,他們辛苦的站崗一定抱怨連連,不知裡頭的她還要跟一頭狼周旋,勞心的程度比勞力的他們更為艱辛。

  不過他有張良計,她有過牆梯,一塊小小不起眼的口香糖哪能難得倒她。

  取出隨身帶著的萬用小刀,她毫不可惜地劃去沾黏的布料,割了個小洞露出誘人的內在美,白色的棉質內衣剛好和一室的白互相搭配。

  可惜她這人不是挺有度量的君子,人敬我一尺,我還之一丈,相反的,她的報復心也很重。

  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故意捉弄師長,她學電影的情節隨之將一坨口香糖彈向近天花板的牆壁,高度正好在快構到卻構不到的位置。

  叫她整理家務也許她手拙,但是讓所處的環境變得髒亂卻是拿手把戲,相信在臺灣找不出幾個能出其右。

  “寒浴月,你存心跟我杠上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她做得令人激賞。

  但是不聰明。

  “別逼我道歉,你不找我麻煩就不會有眼前的麻煩,你該知道我也是被逼的。”你才是主謀。

  要怪就怪他不識相,把私人恩怨搬進她的職務當中,迫使她必須出招還擊。

  “說得真有道理,那麼我該為你的陷害而抱歉嗎?”她倒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這點她理虧,思慮不周。“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

  漠視上頭的施壓已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向我行我素的她,很少聽從上級的命令,該辦案的時候全力以赴,不會讓任何人阻止。

  而她休息的時間則是拿來研究案情,家人移居國外,只剩下她一人搶救國內治安,在她還沒有對這塊土地死心前她不會離開。

  可是他惹來的殺機卻是她造成的,身為警務人員因一時個人情緒讓人民生命飽受威脅,不管他的行為是對是錯,她都沒有權利使他陷入危險中。

  她的過錯她負責修正,但不保證她會百依百順地任他擺佈,他想折損她的警察傲氣還早得很,她早就百煉成精了。

  “為了讓我看清你有多正直,而我有多卑劣。”黑與白的強烈對比。

  “這麼說也對……”一見他變臉,她收起嬉笑的態度一表正經。“不過就你的案子,請你跟我們警方合作一下,儘量少出入公共場所。”

  意外是防不勝防,人越多的地方他們越下好施展手腳,總要顧慮到是否會傷及無辜的第三者。

  “法院算不算?”東方律語帶譏誚地問。

  寒浴月故意挖苦地回應。“能避免就避免,少賺一點黑心錢換一條小命是值得的,起碼有不少受害家屬會因此感激你。”

  “說話一定要含針帶刺嗎?我到底虧欠你多少?”他不免要問出心底的疑惑。

  她似乎凡事都針對他的職業,以偏概全地認定他是黑幫專屬律師,不曾為好人出過頭。

  心頭有點心虛,她偏過頭不願正視他詢問的眼。“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轉移話題的態度並不高明,在你沒洗澡前我不會和你討論任何和案情有關的一切。”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到底。

  “這是你的命,你不想要了嗎?”稍一疏忽就有可能鑄下大錯。

  “相同的,這是你的責任、你的任務,要是我有個不慎,『警界四梟』的名譽將因你而毀。”他從沒怕死過,了無牽絆的他不在乎死亡的到來。

  寒浴月發怒了。“該死的你,你拿命跟我賭?”

  她可以痛恨他的工作、厭惡他這個人,可是她沒法眼睜睜地看無犯罪行為的人死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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