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老婆險中求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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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我是不介意露宿荒郊野嶺,當記者的常常要翻山越嶺追蹤新聞,外宿的經驗我還算老練。」韓亞諾說了一半忽然露出意境深遠的眼神。「但你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嗎?」 臉上浮起無聊神色的藍青凱冷瞄了他一眼。「有什麼好不安心的,你能撩牙一張吞了我不成。」 他比較怕她才是,當她開始不耐煩的時候,也就是他該遭殃了,她曾一腳踢出人的內臟。 「嘿嘿!那可不一定,孤男寡女在荒涼的山脊野地,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當月圓之際……」他狼嚎了一聲,淫相外露。 「作你的大頭夢,滿月剛過都快月底了,你看得到月圓才有鬼。」藍青凱一把推開他,擦得閃亮的學生皮鞋壓過他的跑步鞋。 悶哼一聲,濃眉一緊的韓亞諾只好退離她三步之遠。「你就不會想像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男一女欲火中燒把持不住禮教,然後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袒裎相見……」 見她眼神一沉,他又退了兩步才說完最後一句,「與天地共歡。」 「歡你的頭,滿腦子男歡女愛的齷齪廢料,留點體力走山路,我保證你什麼火都消得一乾二淨,只剩下被天雷打中的戰慄。」什麼節骨眼了還能想到那碼子事,真是「穿色戴淫」沒得救。 「為什麼我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你打算讓我做一件雙腿發軟的事?」死到I臨頭他還有閒情開玩笑,眼睛一眨的暗示路旁的矮樹叢是不錯的選擇。 她贊許的拍拍他臉頰,十分寬大的說道:「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沒人肯開善門載我們一程,那我們只好自力救濟走下山。」 「走……下山……」望著縹緲山嵐,他滿臉驚色的懷疑耳朵出了問題,當是聽錯了。 「對了,那輛破機車別忘了牽,隨意丟棄路邊也觸犯道路法則,隨手將、垃圾帶下山才是好公民應有的態度。」愛護山林,人人有責。 一說完,藍青凱率先邁開大步朝山下燈火微稀的方向走去,不管他能不能跟得上,對於體能方面她相當有自信,走上一天一夜仍不露疲色,遇上囂張的歹徒她照捉不誤。 怔了怔的韓亞諾露出溫柔的苦笑,頭一搖牽起車子來到她身側,並肩同行的不想被她看輕。身為記者已經被她嫌棄得一無是處了,再連順著山道走都落於人後,她大概又要大書特書的嘲弄他不如女人。 愛上一隻實力堅強的夜梟他能怎麼辦呢,只好配合她的步調一起走,天涯海角總有盡頭,她沒有不停下來的道理。 夜風蕭瑟,林鳥騷動,兩人沿著唯一的山道慢慢的走著,不時插科打嘩的逗逗嘴,眉來眼去的互傳情意,愛戀的情懷無形中增加,為原本對立的情感加溫,平和地相視一笑。 可是人在倒楣的時候,什麼事都有可能遇上。 好不容易氣氛融洽得就像戀愛中的男女互吐衷曲,兩人眼中都有情的越靠越近,員息揚向彼此臉上,兩唇輕貼甘甜如蜜,突地,遠處傳來消音器拿掉的機車聲,濃密的溫意忽地冷卻。 「我突然發現散步有益身心健康。」雖然累但非常值得。 「等會兒你再束髮表你的心得感言,我們有大麻煩了。」她彎下腰拂壓燙得筆直的裙線,一把手掌大小的黑色物體滑向她手心。 「有比你麻煩嗎?」韓亞諾取笑的說道,假意沒瞧見那把制式手槍。 冷哼一聲的藍青凱將槍往身後一藏。「英雄讓你來做如何?我只是個平凡的高中女生,負責尖叫和昏倒。」 「喔!不行,我打蒼蠅還在行,一遇到老虎腳都欽了。」事實上也是如此,剛走的那段山路耗費他不少體力,還沒時間讓他恢復。 起碼得先喘口氣再說。 「沒用的傢伙。」她低啐了口,眼露輕責。「原來你是這樣當人家的男朋友,做你女朋友的人非常可憐。」 基於禮儀男方有義務將約會後的女伴安然無恙的送抵家門。去他的狗屁話,此言猶在耳際他倒善忘,一遇到危急居然把她往前送,簡直將醜陋的人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是呀!你真的很不幸,我為你感到難過。」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表示為她哀悼。 「你……」可惡,她有被騙的感覺。 誰說他是無害的小白兔?!根本是專吃獅子的野狸!假扮成人欺瞞世人的眼睛,一小口一小口偷偷的咬,直到連皮帶骨的吞下肚,才心滿意足的撫撫圓滾滾的肚皮籲一口氣,拿根硬毛剔牙。 知人知面果然不知心,她果真識人不清,當記者的也只有那枝筆值錢,其他的不值一提。 「啦,戀愛喔!甜甜蜜蜜看得好令人嫉妒,走在陰森森的路上會不會害怕?聽說這裡的鬼鬧得很凶哦!最喜歡捉你們這種幸福到不行的小情侶。」呵呵——又有琅可擋了,最近老在鬧錢荒。 「幸福到不行?」有嗎?她只覺得很倒楣,烏雲總在她頭頂兜來繞去,就是不肯散。 「對呀!我們是很幸福,幸福到連鬼都不敢靠近。」他不知道該為誰祈禱,待會兒肯定會有人死得很慘。 故意和她唱反調的韓亞諾引來藍青凱的怒目相向,清麗無塵的水眸染上一層陰霾,足下皮鞋輕輕一踢,笨重的風速一百往他身上一偏,差點讓措手不及的他躲避不及,哎呀一聲連忙跳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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