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潑辣美人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別讓他知道,這個男人太高傲了,禁不起打擊。」鄭可男調侃地嘲弄自己的丈夫。

  「嗯!我曉得,他是狂情貝勒嘛!」宋憐星故作一表正經的回應。

  兩個男人一比較,一邪佞一斯文,一個氣宇軒昂、狂霸烈性,一個溫雅卓爾、氣度不凡,皆是世間少有,人中之龍。

  不是不平,而是少了圓滿,如今已有另一男子來填補遺憾。

  「你愛上他了?」

  「是的。」

  鄭可男差點滑手。「你令我驚訝。」

  「愛就愛了嘛!有何好隱瞞。」瞧她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個男人。

  「我不以為你會坦誠相告,你挺彆扭的。」鄭可男憂心的說道。

  「彆扭?!」宋憐星不屑的冷哼。「跟兩個老不死的怪老頭相處太久,個性能好才怪。」

  「成見。我倒覺得奇師父和怪師父相當有趣,人生當如此。」快意、自在,無視禮法。

  「物以類聚,你本來就是一個惹人厭的怪人。」尤其比她美這點最令宋憐星妒忌。

  同是美若天仙,可一個是妖女,一個卻是天人,如此天壤差別叫人難以心服,鄭可男的心可比她黑上十倍、百倍有餘。

  在另一側,江柳色愛不釋手地翻閱一卷醫書。

  「你真奇怪,明明有個日光堡廣進財源不去理,非要栽在一堆花花草草裡。」醫者會有一堡之主威風嗎?煒烈一臉狐疑。

  江柳色軟了神色。「鐘鼎山林,各有所愛,如同貝勒爺獨鐘福晉一人,割愛星兒。」

  「你……怪人、怪人,真受不了你的文謅謅,娶妻當娶德,你不覺得她太妖媚?」他一股酸儒味,嗆得他難過。

  「星兒的好由我收藏即可,據說令夫人機智過人,常讓貝勒爺有殺人衝動?」意即他亦非娶賢妻。

  「那個該死的宋憐星,是她故意誣衊我的。」他現在就想殺人。

  煒烈的表情十分兇惡。

  「請不要咒駡我的未來妻子,她和你已無任何關聯。」他多少有點妒意吧!

  「你當真要娶她?」煒烈也不屑和她有關係,他只要他的男兒。

  「是的。」

  「不後悔?」

  「不後悔。」

  「不介意她的出身?」

  江柳色微笑地一道:「來不及介意,我已愛上她。」

  「那她和我的那一段過去你能釋然嗎?」他不相信男人有此氣度。

  「貝勒爺,容我造次,若是福晉有相同遭遇淪落風塵,你會放棄嗎?」不是最初,卻是最終。

  愛她,所以包容她的一切。

  煒烈鷹眼一狠地瞪著他。「我會殺光碰過她的男人,然後將她鎖在床上永遠下不了床。」

  「原來福晉是個認命的女人。」江柳色不好直言取笑,心想福晉似乎比星兒更加難馴。

  或者說,根本無人能制,她是天人下凡。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擰斷你的脖子。」竟敢說到他的痛處。

  別人娶的是賢妻良母,甘願嫁夫隨夫地相夫教子,不問天下事。

  而他的娘子卻閑不下來,家事、國事、天下事樣樣都管,東奔西跑地不肯安份,他是娶了妻反而追個不停,一刻不得安閒。

  頸項微涼的江柳色可想活著娶老婆。「啊!該熬藥了。」

  「很好的藉口,你的女人霸佔我的愛妻太久。」煒烈懷念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她們感情看來不錯。」還有人能讓星兒咬牙切齒,真是難得。

  兩人有志一同的邁開步子。

  「娘子,該回房了。」

  「星兒,該吃藥了。」

  不過,他們好像未能如願。

  因為,她們是有主見的女人。

  一對龍鳳燭,四盤棗、生、桂、子,兩杯交杯酒,一個大紅喜字。

  難得安份的新娘子靜靜地端坐床沿,喜氣鳳冠頭上戴,一方紅色喜帕覆蓋,放在膝蓋上的一雙白皙柔荑竟緊張的直搓。

  過盡千帆,歷盡滄桑的潑辣女子居然害怕起洞房花燭夜,說來著實好笑,卻又千真萬確。

  因為,她沒嫁過人嘛!

  人生頭一回上花轎,蕩呀蕩過街,鑼鼓喧天,害她心兒怦怦跳,擔心是一場自欺的幻夢,其間前塵往事一一浮現、讓她在轎內坐不安寧。

  二十二年了,她真的可以獲得幸福嗎?

  一雙男人的大鞋突然出現在視線裡,喜帕微微被挑起,她看見含笑的溫柔眼眸,一顆忐忑的心方安定下來。

  就是他了,她的相公。

  「星兒。你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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