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憨心格格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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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命無分貴賤,你忍心看他死在亂刀之下?」嘖!一條小命,恐將休矣! 「不想喝酒就給我滾,別擾我的酒興。」別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哇!親手足你還來真的,可憐合歡表妹當你是良人,正苦苦相盼呢!」真是多情空留恨。「她還沒嫁人?」 滿臉笑意的冷展情推開他冷寒的劍。「你又不是不曉得她從小就嚷著要嫁你為妻,沒達成目的怎肯罷休?」 「她是為了冷家堡當家主母之位吧!」他冷嗤道。 「大哥,別小看女人的決心,人財兩得不是更快意?」誰不愛俊偉夫婿和榮華富貴呢! 爹娶了一妻二妾,正房所出的謫長子理所當然要繼承祖業,像他是妾室所出的庶子,不受青睞是正常事,不過,人總要往高處爬。 而大娘是個有謙良婦德的好女人,不因他是妾生而有所排斥,總一視同仁地寵愛有加,甚至在大哥久出不歸的情況下,還想讓他接下冷家堡大業。 其實,自個的娘也是一位嫻淑的小妾,對大娘的提議百般推卸卻不敢掠奪,只同意他暫代堡務,日後再交回長子手中。 不過,真正有意圖的該是爹十年前迎娶的另一妾,花豔娘出身青樓,十三歲即破身接客,二十歲被贖了身嫁入某大戶為妾。 誰知遇人不淑的她被其他妻妾排擠,丈夫貪花好色又納了新歡,不到三年光景即又淪落風塵,最後,還是她擅玩詭計佯裝懷了冷家老爺的子嗣才得以入冷家門。 可謊言是很容易不攻自破,始終未大的肚皮在數月後被拆穿,她著實受冷落了一段時間。 然而,她畢竟是花娘出身,以色侍人的手腕高人一等,先是討好兩位姐妹懇其說情,再以妍媚姿態誘惑良人春閨銷魂,漸漸才有些地位。 或許,是前次婚姻的殷鑒,她對權與利的取得十分注重,一心要生個兒子取代冷家兩兄弟掌家,故動不動就私下挑撥,好似無人有權掌管一堡之務。 幸好她一直未生育子女,大概是賣笑生涯中喝了太多避孕藥物,以致身子難以受孕,圖不了她的野心。 「女人可以是剛毅如鐵,亦能溫柔似水,我從不敢小看女人。」冷傲想起月刹的完美。 冷展情冷地打個顫。「大哥,你不要突然笑得很溫柔,那是很駭人的。」 天呀!他寧可看大哥冷冰冰的模樣,好過此刻的肉麻兮兮。 「笑也礙著了你。」他倏地收起柔軟笑容。 「這樣好多了,看起來也順眼。」冷展情的心頓時安了一半。 「有病。」 冷傲懶得理他的瘋言瘋語,二十幾年的兄弟豈會不清楚他的性情,人前正經八百,人後嘻皮笑臉,只有自家人才瞧得見他人後這一面。 街上觀望的人潮漸多,賣身葬親的孝女在一大一小的人影當中舉棋不定,彷惶地不知所措。 「大哥,我看你乾脆回堡娶了合歡表妹算了,隨便生七、八個小繼承人,你、我都輕鬆是吧!」 「你去娶。」冷傲橫瞪了他一眼,責其胡言。 「長幼有序,小弟不敢越庖,何況她愛的是你又不是我。」所以他儘管落並下石亦無妨。 反正有個現成的擋箭牌好用,大可放肆造反。 「你在嘲笑我?」 他哪敢,只是偷笑。「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娶妻是好事,幹麼彆彆扭扭像個大姑娘。」 「冷展情,脖子放久了會酸是不是?」這個手足真沒個分寸。 「大哥,你該不會不行了吧!」冷展情的一雙賊眼直往他胯下瞄。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換點新鮮的詞。」行不行,昨夜的花娘可以回答。 若是以往,他必會中計地找個女人證明。但這二兩年他沉穩了許多,因為少了個尖酸刻薄的月刹在一旁激怒,他的修養自然成熟。 「哇!要開打了,你快下去救人呀!」冷展情緊張的直起身大喊。 冷傲看了一眼不作聲。 「大哥,你真要見死不救呀?他若被砍成肉醬,看你於心何忍。」他真想躍身一縱好救人,可是樓有點高…… 眼見一場血戰不可避免,突然處於弱勢的少年公子從懷中掏取一個金色令牌,當場嚇傻了一群持刀喊砍殺的侍衛。 然後,情勢大為反轉,一行人雙膝齊下,握刃一跪,口呼什麼千歲千千歲的。 「大哥,你快看。奇跡耶!」 「是死人復活還是刀槍不入,你這麼喳呼真令人受不了……」冷傲站在牌樓上往下望。 一句話未竟,便梗在喉結處,眾人倒地的奇景突顯「他」的尊貴,那洋洋得意的高傲表情讓他似曾相識……一抹記憶呼之欲出。 他是認識「他」的,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直到一聲驚喜的叫聲響起。 「高人,你怎麼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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