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京城有嬌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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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塵輕輕點了點頭。「是賺了不少,五百多坪的豪華獨棟別墅,三輛千萬跑車,一座溫泉泳池,市值上億的醫院股票,以及八位數的銀行存款,可是你看我此時用得到嗎?」 還不是一切重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所以你才不用醫術賺錢,寧願當個農家小孩,只要生活過得去就可以?」辛靜湖了悟她的無所作為,平淡才是福氣。 孺子可教。「人生求的不過自在而已,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自個兒又花不到。」她來不及花錢就死了,車子買了開不到三回,豪華別墅像樣品屋,她睡的還是醫院的醫療床。 「聽起來你還是有不少怨言,那你死後那些錢要怎麼辦?」她查過了,辛蕪沒有繼承人,亦無子女。 辛未塵柳眉輕攏。「我做好生前理財規劃,安排退休後的生活,但若不幸在退體前亡故,所有資產悉數拍賣,所得的錢和遺產捐給弱勢家庭、重疾病弱兒童以失智老人,做做遺愛人間的善舉。」 聽她用不屑的口氣說出善舉兩個字,辛靜湖立即想到沽名釣譽這個成語,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有你的,這種憤世嫉俗的話被你說得像在開玩笑似的。」 辛未塵歎道:「我容易嗎?想想我是胎穿,一出生就是沒有反抗力的小嬰兒,我不說「不,我不吸奶,快拿開」、「不,別脫我的衣服,你們是變態嗎?」、「不,我討厭溫水澡,來個熱水吧!」、「不,我不吃藥,你們要毒死我」……」 兩人開門見山的說了很多,本就不像母女如今真正成了朋友,天南地北的從前一世聊到今生,再說說彼此日後的願想。 而趴著的淩丹雲裸著上身,背後五六個傷口都得到治療,他雙眼緊閉不見清醒,聽不到母女說了什麼。 蠟燭漸短,油燈將盡。 「濛濛,那個人你要怎麼處理?」放在他們這兒不太妥當吧!畢竟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爺,一旦出了事,他們承擔不起。 說到淩丹雲,辛未塵眉頭一顰,「他傷得很重,暫時不能移動。」 他的背挖出不少腐肉,坑坑洞洞的,傷口太深,為防繃裂,她前前後後縫了三百多針。 「你要收留他?」辛靜湖不贊成。 辛塵笑得莫可奈何。「至少得待三天,確定他度過危險期再說,接下來他會反復發燒退燒,必要時還得再施針,兩個時辰得服一次退熱湯藥,咱們既然救了他,又何必送他回去等死,寧王府不是好地方。」 無心的甯王,萬事不關心的甯王妃,居心叵測的後院女子,毫無情誼的兄弟,以及逢迎拍馬、不知是誰安插的眼線,還有想攀高枝、借機哄抬自身的工人們…… 身邊能信任的人不多,真心相待的又有幾人,他這個世子爺當的不快活。 「我來顧看他,你先去睡一下吧!你看你都出黑眼圈了,可別到時換你病倒了。」辛靜湖有些不舍地道。 「不行,第一晚最驚險,傷勢最難以掌控,他很有可能陷入假死狀態,必須由我顧著才行。」 「你吃得消嗎?」辛靜湖關心的問。 「吃不消也得挺著,我曾經連續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的救助地震時被壓在瓦礫下的受難者,我想一夜不睡還得住……」她話才剛說就連打三個欠,隨即手捉起大把茶葉往茶壺裡一放,淋上滾水去澀,她打算用濃茶醒神。 「以前是以前,如今你才十歲,氣力和體力都不比以往,不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哪長得高。」淩丹雲的死活與她何干,偌大的寧王府難道找不到一個能照顧的人嗎? 「娘……」 「知道我是你娘就聽話,好歹去躺一躺,他若是真有什麼不對勁,我會馬上喊你的。」辛靜湖擺出當娘的權威,沒得商量。 看她不肯退讓,辛未塵只好無奈的妥協。「那我拿件小被子在屋子睡,以免來不及。」她原本的被子被某人壓在了身下。 「坐著,娘去拿,天氣涼了,你那小胳臂、小身板能抱得動多重的被褥,娘拿厚一點的被子讓你裹著睡。」辛靜湖看不慣她的身嬌體弱,轉身離開,回自個兒的屋子裡抱床被褥過來。 她才一走出去,床上的淩丹雲便發出難受的呻吟聲,兩頰泛著不正常的紅,身子散發出來的熱氣,讓人不必靠近也感受得到。 「果然發燒了。」熱度升得太快。 辛未塵先用井裡打來的水將布巾浸濕擰乾,擦拭他的額頭、臉頻、頭部和耳後,接著是腋下。 她一次又一次的替他擦拭,但他的體溫就是降不下來,甚至還有往上升的趨勢,一張玉顏燒得通紅。 辛家母女不喝烈酒,家裡只有煮茶的米酒,辛未塵情急之下用了民俗療法,她切了一塊老薑,沾上加了鹽巴的米酒,用力擦紅淩丹雲未受傷的皮膚,擦得都快破皮了,想要藉此把熱毒逼出來。 回來的辛靜湖見狀,不由得驚呼一聲,「啊!他怎麼變成一隻煮熟的蝦子了?」 經過一夜不停歇的擦拭,到了天快亮時,淩丹雲的高燒終於退成了低燒,臉上的紅也消褪了不少,玉容如故。 且他也恢復神智了,但是神色懨懨的,說不上三句話便犯困,情緒要稍有波動就會喘息不已,身子十分虛弱,只能靠藥膳補身。 他的人也找來了,一個叫謝舟子,一個是隨從萬福,兩人輪流照看他,這讓辛未塵輕鬆不少。畢竟有些事她沒法幫忙,例如上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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