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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這不是病,而是中毒,而且最少十年以上。」看來高門也不好待,時時有人算計,連孩童也不放過。

  「何以見得?」錦衣少年一邊問,一邊思忖著,會是她嗎?可她用著豔如桃李的笑容哄他吃下她親手做的桃花糕,香濃而甜膩……

  「桃花笑,一種原本毒性不高,但日積月累會使人瘋狂,剛服用一、兩年身體會自行排除,只要劑量不多就不會對人體產生影響,可若是長期服用,大約五年左右就會感覺到不對勁……」被下毒那麼長一段時日,他也夠遲鈍了。

  桃花笑……呵!「說說看有什麼徵狀?」

  「你真要在這種地方說?」他心真大。

  「說。」事無不可對人言。

  「你找面鏡面清晰的銅鏡瞧瞧自己的唇,下嘴唇有一道不易察覺的暗紅細紋,且平日看來是原本唇色,但是越近十五月圓,唇色越見鮮紅,仿佛抹了胭脂似的,到了十五那日唇紅似血,豔色無雙,我說的可對?」

  錦衣少年心中一驚,眼波微動。「再說。」

  「你這不是病,所以一直治不好,五年前發病了是吧?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已經到了……」辛未塵忽地掩口,小聲的說道:「想喝人血的地步。」

  錦衣少年雙手一緊,雙目微微睜大。「你能解?」

  「可以。」在醫學領域上,她媲美神級。

  「開個價。」無論多少銀子他都付。

  一到月圓之夜,他全身的血就像要燒起來似的,那種撕裂的痛仿佛有無數的刀在切割著他的身子。在經歷生不如死的折磨後,隔日他會大病一場,起碼三日下不了床,渾渾噩噩猶如死人一般,渾身虛軟要人服侍。

  剛開始時並沒有這般嚴重,他還控制得住,頂多流了一身汗,次日喝些人參湯便能補足元氣,不必臥床。

  但是近一、兩年卻是每況愈下,臥床時日漸長,人也越來越不清醒,他不知道自己在痛到受不了的時候做了什麼,只知旁人看他的眼神越發怪異,而且還會不自覺閃躲。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生飲了牲畜的血。

  於是每個月一到十五他便會命下人全部走開,他不需要服侍,在他屋子下方有間秘室,他讓崔錯用鐵鍊纏住自己的身子,把自己鎖在裡頭,獨自忍受猶如烈火焚身的痛楚,在一寸寸仿佛皮肉龜裂的痛苦中熬到天明。

  他以為這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更大的苦難還在後頭,越接近十五他越渴血,與他錯身而過的稚齡婢女,他瞧見的不是她們嬌嫩如花的容色,而是雪白頸項下跳動的血脈,他不只一次想撲上前狠狠咬破她們的脖頸,一飲為快。

  「不治。」辛未塵軟糯的嗓音甜軟入心,答案卻無情得很。

  「不治?」錦衣少年雙眉一沉。

  「不想治。」站著還沒人坐著高的辛未塵揚起下巴。

  「為什麼?」

  「你養的狗太會吠了,把我娘得罪了,他不好聲好氣的讓我娘順氣,你就先選口好棺吧!反正快用上了。」

  被意有所指的狗……不,是崔錯,他滿臉漲紅,一雙牛眼瞠得又大又駭人,像要將人拆吃入腹。

  §第三章 小姑娘真真是神醫

  「濛濛,你真的會解毒?」

  辛靜湖知曉女兒有學醫的天分,當女兒開口要求學醫時,她二話不說便應允了,學了多了一技藝在身也不怕被人害,日後嫁了人也許用得上。

  且自從辛未塵跟著老大夫學習醫術後,他們家就再沒找過大夫,不論頭疼腦熱、胸悶咳嗽,甚至女人癸水來時的痛不欲生,一針紮下去就見效,或是喝幾帖藥也行。

  辛未塵的醫術跟老大夫相比,那可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可辛靜湖母子從不讓她醫治外人,畢竟年紀是硬傷,誰會相信不及十歲的小姑娘會治病,而且不下扁鵲、華住,能為人所不能。

  就連自家人也不信她,畢竟他們身體壯得跟牛一樣,生個病比喝水嗆到還難,更別說重病了,最多得個風寒,完全展現不出辛未塵與閻王搶命的過人醫術。

  「娘,你的懷疑真教人傷心,照你這麼說,你花五十兩銀子請人教我醫術,不全都打水漂兒了?」

  看到她眼中取笑的光芒,辛靜湖沒好氣的輕擰了下女兒的俏鼻。「促狹鬼,你真能好他的病?」她實在不抱任何希望,覺得很天方夜譚。

  「不是病。」辛未塵再度重申。

  「好,不是病,是毒,但你怎麼知道他中毒了?」太離奇了,她完全看不出來,少年面色如常。

  辛未塵看了看快被哥哥同化的娘,幽然一歎,「娘,你忘了你給我買的醫書中有本《毒經》嗎」

  藥理她精通,毒卻一知半解,沒遇到前不以為然,誰知書一到了手上便廢寢忘食,她費心琢磨,努力摸索用毒的入□,很快就無師自通,她試著解毒,配毒,再用活物做實驗,村裡不少牛羊被她糟蹋過又治癒。

  於是有段時日,老山口村的牲畜常莫名得病,奄成一息,瘦了一大圈,怎麼治都治不好,可是有一天又莫名其妙的好了,除了瘦了些,倒是比以往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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