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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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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未央冷哼一聲,撇了撇嘴。「不必太抬舉我,我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省下說好聽話的時間去找新的合作對象吧,我是個廢人了,沒本事再替你賺錢。」 「你……」他真的看不到了嗎?應該發光發熱的藝術家生涯毀於一旦。 眯起眼的言永靖想從他的表情找出破綻,一個把雕刻視為第二生命的男人,怎麼輕易捨棄帶給他的榮耀和成就的工作? 看著一室淩亂和滿地的空酒瓶,他擰起眉,不喜歡這酒氣沖天的氣味。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景象是十分鐘前才製造出來的為了營造出失意的落魄形象,聞未央倒掉一瓶名貴紅酒,再往身上潑灑,扯掉床單,製造髒亂,故意毀去精心佈置的小窩。 如果此舉只是為了逃避煩人的經紀人,那也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他大費周章的破壞只有他的道理在。 「聞未央,我替你來送午餐來,待會兒用完後放在門邊,我再來收……啊!怎麼這麼亂,你遭小偷啦?」 本事只想放著就走,但眼角一瞄到亂得不行的不成樣的臥室,莫紫蘇驚訝之餘也完了方才才剛剛信誓旦旦,要與某人保持適當的距離,心急如焚的沖進屋裡。 「你這個煮飯婆管得太多了,快滾出去,別弄髒了我的地方。」沒想到她回闖入,聞未央摸到一隻空酒瓶便往聲音的來源砸去。 她驚險的閃過,按著狂跳不已的胸口呼氣,對於他迥異的態度,反而沒那麼在意。「你朋友呢?」 「哼!我這種人會有朋友的嘛?不過是上門討債的主債主,哪邊有門哪邊滾去,你少管閒事。」他又拿起鬧鐘砸人,但這次準頭仍舊差了點。 當然,他也不希望太准。 「債主?」莫紫蘇微訝的一瞧衣冠楚楚的男人,有禮的頷首。「我是他的鄰居,住在牽頭,你真的是他的債主嘛?」 咋見輕靈出塵的林間仙子,言永靖失神地分了一下心。「經紀人也是債主,他和我簽過合約,每年必須出創作出幾件作品。」 「喔!原來如此。」一股嗆人的酒氣鑽入鼻中,她螓首微攏地皺了一下鼻。 「咦,你會喝酒?」 她訝異的神色收入言永靖的眼中,眸心快速閃過一絲陰色。 「送完午餐就可以滾了,別想發給在我的身上撈到什麼好處,我付錢了。」聞未央語氣兇狠,把她當成煮飯的女傭使喚。 她擰了擰眉,把一盞檯燈放回原處。「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媽人不舒服,我下午要帶她去看醫生,晚餐可能延誤一會。」 「知道了,快滾,快滾,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就像見著了蜜的蜜蜂,一看見男人就粘上去,也不管他是不是瞎子。」光是用語言表達他的厭惡還不夠,順手捉起某物就扔。 而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失手,一聲哎呀的痛呼聲隨即揚起,他的心口一揪想上前去查看,但是一想到屋裡還有第三者,腳步一變改成暴走,口中嘟囔這語言不詳的醉話,還一個不穩的倒向言永靖。 為了扶住他,言永靖當然無暇關注佳人的狀態,任由他揉著手腕,走出愛慕的視線。 「你有一個非常漂亮的鄰居。」可惜他看不見,無富欣賞。 「漂亮?」聞未央喉頭發出古怪的嗤音,似在嘲弄經紀人對女人的低標準。 「一個四十歲的煮飯婆你也中意,眼光也太差了吧!」 然而心理,他忍不住對莫紫蘇的容貌好奇起來,若問他恢復視力第一個想看見的人是誰,他會說是她。 如果只有一個高穆仁說美麗,那他回抱著持著懷疑態度,畢竟女人美麗見仁見智,有可能他讚美的是內在美。 但若連以奸商美麗事物聞名的經紀人也有相同想法,那麼莫紫蘇鐵定擁有讓男人喪失自製力的美貌。 越想,他越想親眼見見她…… 儘管聞未央表面裝的十分無情,可是心裡頭卻始終掛念這一個人,憂心出手太重而將人打傷。最後那一砸他太用力了,原本以為東西會落在她身前。 言永靖失笑反問,「誰說她四十歲?」光是甜美的嗓音,誰都能輕易猜出她年紀鐵定打不過二十五。 看來他不知是眼睛瞎,連耳朵八成都聾了吧! 聞未央口氣不耐煩的揮揮手。「一個月三萬多的幫傭能年輕到哪裡去,她自個兒說自己老大不小了,有二十年以上的廚藝,我才勉為其難的錄用她。」 「你真得醉得糊塗。」言用靖歎了一口去,像是同情他的目盲心也盲。 「我……哪有醉,我是越喝越清醒,你看我還能走只限。」他搖頭晃腦地走得歪七扭八。手拿酒瓶那個大唱杜蘭朵公主。 「我不跟最貴交談,去洗把臉,我們好好談一談。」言永靖使勁將他推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幫他擦臉。 他馬上發覺到浴缸比想像中的乾淨,沒有污垢或積水,邊牆上兩條毛巾整齊的吊掛著,馬桶內有股清潔劑的清香味。 以一個每天醉醺醺的男人來說,少了嘔吐物和尿跡不太尋常,除非那位「女傭」一大早就來整理,而他一步也沒踏入裡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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