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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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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莫紫蘇的感覺不只是一夜歡愛那麼簡單,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自己嘗不夠她,她的體內有股強烈吸引力,直把他往她身邊緊黏不放。 這是他以前從未在任佑一個女人身上體驗過的,他有些困惑,需要一點時間厘清。 「是高穆仁,你再喊錯我的名字,小我心眼小,把空氣注射到你體內。」像他這種愛情禍害,早死早超生。 「你不會。」他根本是濫好人一個,只會耍耍嘴皮子。 「是不會,但不是因為你,而是怕紫蘇妹妹傷心。」高穆仁瞪了他一眼,心浮氣躁地走來走去。 「最好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紫蘇妹妹』這四個字。」十分刺耳。 高穆仁挑起眉,不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有本事你咬我呀!紫蘇妹妹可是我從小看到大……欽!你、你這個野蠻人,你還真咬……」 不曉得有沒有狂犬病,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咦?不對,你看得見我?」 明明氣他氣得要命,基於醫德,高穆仁立即放下成見,趨前檢視。 「還是看不見你。」聞未央聲音低沉的說道。 「光呢?」他拿出小手電筒,朝他眼球照射。 「刺痛。」 「刺痛……」在一本小筆記本記下幾行專有名詞,他又問:「看看有幾根手指頭?」 有風在面前揮動,聞未央忍受著他的白癡舉動。」都說我看不見了,你還問有幾根手指頭。」 他要是瞧得見,第一件事是先打落他幾顆牙。 「有白影晃來晃去嗎?」老天太厚愛他了,竟沒讓瞎個徹底。 頓了一下,聞未央點頭。 「唉!就說你這人天生好狗命,別人一遇到氣爆,不是斷手斷腳,血肉模糊,便是全身灼燒,面目全毀,沒個三、五年的整型、植皮,肯定見不了人。」 「而你呢!居然只被燒傷一點,雙目被煙熏出點小問題,連壓迫視神經的小血塊久了就自行消散,不會造成永久傷害,你呀你,別一直幸運下去,小心遭天妒。」 高穆仁的一番話讓很多事都明朗了,難怪聞未央沒有創傷後症候群,不會鬼叫鬼叫地摔桌子,砸椅子,原來他的失明是暫時的,不日便可痊癒。 「還要多久?」 「什麼多久?」沒頭沒尾,誰聽得懂。 「眼睛。」 他喔了一聲,摩掌著下巴忖度道:「之前我說過三到五個月,以你目前的情況看來,應該和我預測的常春藤不多,你要記著別做太多傷眼力的事,譬如想看清某人的長相。」 「多事。」聽著賊兮兮的笑聲,聞未央有種被看透的惱意。 「既然嫌我多事就別說了,本來還想給你一些福利,比如說形容一下紫蘇妹妹國色天香的容貌。」他做勢要收拾東西走人,故意將看診器具弄出極大的聲響。 「說。」 「說什麼?」他裝傻。 「高、穆、仁!「別逼他動怒。 耍弄夠了,他哈哈大笑的吊起紅蘿蔔。」你要聽簡短版的呢,還是落落長的讚美詞?」 「我不是驢子不要吊我胃口。」他臉很臭的道。 「好吧!一個字,美。」看他是瞎子的份上,通融一下。 「美?」太敷衍了。 看出他的滿,高穆仁又續道:「她有著空谷幽蘭的出眾氣質,仿佛沾了露水的粉色玫瑰般嬌媚,又有百合花的清雅,或者說也像纖柔中帶著堅毅的白梅,風霜中更顯得真性情,還有野菊的風情……」 「夠了,除了花以外,你沒其它的形容詞嗎?」他分明是找到機會玩他。 高穆仁訕笑地摸摸鼻子。」沒辦法,我老婆最近迷上花藝,滿屋子鮮花,總而言之,她是個像花一樣美麗的清妍佳人。」 不只是她,莫家四個姐妹都人比花嬌,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迷人,各有令男人迷眩的魅力,美得把周遭的女人全比下去。 他當然也喜歡她們,不過是當妹妹一樣疼愛,剛見到她們的第一眼,全是小不隆咚的「怪物」,他哪會心生非份之想。 父母離婚後,高莫兩家往來更為密切,在父親的偏心下,他更加不敢有所妄動,年紀一大把的父親抄起木棍打人還是很疼的。 不過真正讓他死心的是莫家老大的拳頭,以及綠櫻妹妹一腳踹歪電線杆,他想他的骨頭還不夠硬,這幾朵美麗的花兒就留給有緣人去摘吧。 「你在打發我。」人長得像花還能看嗎? 高穆仁得意地笑道:「你聽出來了呀!想瞧瞧本人,再等上兩個月吧!如果她還沒被你的雙面人性格嚇跑。」 「你……」幸災樂禍。 「對了,你眼睛未瞎的事真的不告訴你的家人?他們很擔心你。」這是好事,幹麼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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