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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要?不准?”口氣真蠻橫,和某人幾乎無異。“我無意傷害你,但也請你停止對我家人的騷擾,如果你有什麼不滿,自個去找風浪雲,我管不了他的一言一行。”

  一個無賴已經夠讓人消受不起,再來一個,恐怕是永無寧日,茱麗亞的專橫已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進不了紅顏樓就在門口守著,非常體貼地“問候”每一個進進出出的人。

  不算漫駡,但也不是什麼太好聽的字句,讓人耳根子不清靜,想通報捕狗大隊,來一次大掃除。

  一提到風浪雲,茱麗亞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別以為搬出他就能逼退我,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身邊永遠有其它女人,你不過是他目前感興趣的目標罷了。”

  做好紀錄的莫綠櫻眼神微黯了一下。“那就別來煩我,去盯著他,防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腥行為。”

  她真不願為了這種事煩心,浪子的心是不定的,就算他誓言旦旦地說不再花心,但是過往的紀錄實在太糟糕了,她沒有把握他會就此鍾情一人。

  不過由茱麗亞口中說出,那實在是很諷刺,也很刺耳,知道自己走的是高空單繩,不需要她在一旁煽風,助她隨時有掉下來的可能。

  “識相點就趕緊拒絕他,金額若不滿意還可以商量,在這方面我一向很大方。”她相信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每年生父送給她的股票有驚人紅利收入,她不必工作大肆揮霍,五十年後仍能身價不菲。

  “他曉得你擅用金錢打發他的女人嗎?”看著她,莫綠櫻忽然體會被金錢所支配的可悲。沒有靈魂的失敗人生。

  茱麗亞仰頭大笑。“有可能不曉得嗎?他可是非常樂見我替他處理麻煩的女人,有時他還會連開幾張支票托我轉交,他玩女人是不需要負責。”婚姻。

  “包括你?”她反問。

  “什麼意思?”眼一眯,笑聲驟停。

  “他也玩了你,不是嗎?”所不同的是她有個兇狠的牛仔父親,一管獵槍讓她得償所願。

  如果不是迫於無奈,誰會弄張貽笑大方的協議書,擺明瞭想藉由協議內容好成功脫身,不受人擺佈。

  “你……你居然敢侮辱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你……”她頻頻抽氣地捂著胸,一副被無知愚婦冒犯的氣憤樣。

  “氣候多變化,早晚勤穿衣,小心著涼……咦,好像要下雨了……”不改裡長本色的莫綠櫻說起平常叮嚀裡民的話,一滴一旦大的雨滴打在鼻樑上,她才驚覺天要變了,烏雲已籠罩在頭頂上方。

  “立刻向我道歉,否則我絕饒不了你。”趾高氣揚的茱麗亞要求她為不敬語致上歉意。

  “啊!我忘了有颱風來襲,得趕快知會裡民防範。”瞧她胡塗的,近日發生的事太多,讓無法一心二用的她都暈了頭。

  心裡惦記著裡民安危,無心他顧的莫綠櫻匆匆收拾好隨身物品,沿著灌溉水堤往回走,稻子的事先不管了,人比作物重要。

  但她才走了兩步就被拉住,沒聽到她道歉的茱麗亞不放過她,硬要她下跪賠禮,允諾離開兩人都愛著的男人,不然絕不放手。

  烏雲越壓越低,雨也越下越大,頃刻間已是滂沱大雨,距離河川十分近的大堤邊,只見兩道拉拉扯扯的身影互不退讓。

  雨勢來得兇猛,風,斜著吹,非常猛烈,氣不得菜麗亞的無理取鬧,綠櫻動怒地給了她一巴掌,才讓她稍微平靜下來。

  和平里裡,務農的人家有十來戶,他們的土地不全在和平里,有的遠在五、六公里外。

  每年春收秋割時分,或是風災水患,當地的裡長就必須一分地一分地的視察,將耕種情況往上呈報。

  莫綠櫻一開始沒打算走得太遠,一個小時來回差不多,可是身後的茱麗亞糾纏不休,她心裡一煩便越走越遠,看來得在大雨中跑上好一段路了。

  “……鴨子呀!我的鴨子,誰快來幫幫我捉鴨子,它們快飛走了……鴨子……我孫子的註冊費……”

  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喊聲,鴨販阿味的養鴨場就離河堤不遠,莫綠櫻一聽到沒多想地便丟下豪門小公主,涉水往搖搖欲墜的鴨寮走去。

  風很大,雨很急,視線模糊得幾乎看不清前方,受到驚嚇的鴨群四處亂飛,她和鴨場主人是能捉回幾隻就儘量捉,疲累不堪的和狂風暴雨對抗。

  兩個小時過去了,風雨更是無情的橫掃,她幫忙著扛木頭釘牢鴨寮,又拖著沙包防止大水灌入沖刷不怎麼穩固的基座,體力幾乎快透支。

  這一耽擱,又是好幾個小時過去,等她拖著重如千斤的雙腿走回堤岸,駭然發現一身濕透的茱麗亞居然還在,雨水爬滿臉龐,環抱著身體直發抖。

  “我……我不知道回去的路……”這位千金小姐此時顯得楚楚可憐,狂亂的髮絲因雨水而黏在臉側頸邊,金髮一塌,狼狽不堪,讓人很難不同情她。

  “順著這條小石路往水流下來的方向走,大約兩公里處有座木橋,過了橋順路直走,你就會看到我們和平里那條街了。”

  “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我全身濕淋淋,你……啊!雨水跑進我嘴巴裡,好髒……”茱麗亞一味地怪罪她,哭喊著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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