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奪情霍香薊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奈爾不是傻瓜,豈會輕易相信一個偽君子。「他是格威特家族的族長,你不能動他。」

  「你不是恨他搶走你的地位,我們合作扳倒他,下一任族長就是你。」德克說著體面話。

  「非法得來的權位和惡魔有何差異,我不屑同流合污。」奈爾不為所動,不受利誘。

  德克翻臉無情的一喝,「既然要裝清高就滾遠些,不要妨礙老子辦事。」

  「我沒看到則已,但是我撞上了就不允許你為非作歹。」何況裡面還有一位他心儀的女子。

  「少唱高調,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斷臂之仇我一定要報。」德克提了煤油就要往城堡裡走。

  奈爾挺身阻擋。「你最好放棄,不然我會大聲呼喊。吵醒堡中所有的人。」

  「你存心跟我作對?」他使使眼神暗示伊諾坦娜行動。

  「我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你不會得逞的。」人該光明磊落,不使卑劣手段。

  德克突然狡猾的一笑。「事事不能盡如人意,老天順了我就順不了你。」

  「你在胡……」話到口邊,一陣痛楚襲向腦後,奈爾稍微瞄了一眼,在黑暗侵入他的視覺前,他瞧見伊諾坦娜手上的木棍有血。

  「真有你的,咱們合作無間。」德克諂媚地在伊諾坦娜的臉上一啄。

  「少囉唆,快進去,我老覺得有好幾雙眼睛在看我們。」不知是錯覺還是做了壞事,心裡總是不踏實。

  他嗤笑她的疑神疑鬼。「除非你見鬼。」

  「別……別瞎說,這裡是出了名的鬼堡,上回咱們不就……」一想起她就渾身發冷。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情景,無形的鬼魅以猙獰的面孔包圍著他們,尖銳的利爪劃破空氣,發出淒厲的嘶吼聲在她面前張牙舞爪。

  怕了,真的。

  那種刺痛的冷寒入了心,至今仍餘悸猶存,久久惡夢難消;她一想到就手腳冰冷,忙找貂衣裹身。

  要不是德克一再慫恿、保證,再加上她實在不願放棄俊美如惡魔般的歐尼提斯,糊塗事豈會一樁接一樁做,還以木棍傷人。

  奈爾流了一地的血,不知有沒有事。

  德克的手微顫,「少……少說些嚇唬自己的話,安靜點就沒事。」

  「你想奈爾死了沒?」她不想成為殺人兇手呀!

  「嗟,女人的力道有多大,用來打蚊子還差不多。」他倒希望奈爾一命嗚呼,少了個壞事的傢伙。

  伊諾坦娜驚僳的看著奈爾,「可是血……」

  德克不耐煩地用腳踢踢躺在地上的他。「走吧!他死不了。」

  「喔!就來了。」

  一前一後的兩道人影進入城堡。

  白煙嫋嫋中浮現出一高一低的虛影,男得英俊無儔,女的豔美無雙,兩人黯晦的臉上有著淡淡離愁,似要遠行。

  「一個惡魔,」女孩輕輕地吐出一句。

  男人冷淡的回道:「我不否認。」

  在隱約中,奈爾瞧見蘿娜美麗的身影,噙著淚向他告別。

  只是,記憶一下子如白霧晃過。頃刻——他遺忘了蘿娜的面容,在心的一角空出純白,不再有恨。

  火,興奮的燃燒。

  在夜的襯托下,它顯得無比神聖而美麗,燃盡一切的罪惡和醜陋,還以原來的平靜。

  但是對於堡中某人而言,絕對不平靜,而且是處於盛怒中,他無法饒恕始作俑者的惡意戲弄,尤其是在他的城堡內。

  「說,是誰幹的?」

  一身濕淋淋的歐尼提斯滿腹怒火,發上的水珠不斷往下落,狼狽得有如落井的鷹,逞不起威風,低聲嘶嗚以示不滿。

  望著一室清爽、閒適的「客人」,他覺得自己像傻瓜,站在眾人面前接受恥笑。

  為什麼他們可以一身乾淨的坐著喝茶,沒有濺到一絲絲水波,而他卻得遭水劫,在自己的城堡中享受「淋浴」的滋味?

  「你把地毯弄濕了。」霍香薊忍不住要提醒。

  「閉嘴,女人,我不想殺了你,」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關心爛地毯。

  「我只是好意……,呃!你繼續生氣好了。」她很想笑,憋得肚子好痛。是的,火在不到半個小時內便熄滅,但不是因為搶救得宜,而是新設的消防系統起了最大功能,一有警訊立刻啟動防範措施。

  由於是私下裝設,沒有一個人告訴一堡之主,不是不告知,而是每個人都以為別人會說,結果在不知曉的情況下,他首當其衝的迎向一波波水花,成為新系統的唯一受害人。

  大家的默契配合得太完美無缺,所以才有餘興節目以茲娛樂。

  「是誰裝的?」歐尼提斯目光忿忿地一掃在座的「人種」。

  一夥人不理會他的問話,討論起茶點的滋味。

  「你們……太囂狂了。」眼球一轉顏色,杯子、盤子在半空中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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