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奪情霍香薊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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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語畢,床鋪整個飛起。 傑笑得好開心。「小弟,你忘了我說過,我、早、死、了!」 笑聲猶在,人卻沒於牆中,房內的一切都亂了,包括歐尼提斯的心。 新月如鈞,夜色朦朧。 一抹孤冷的身影立於窗前,相伴的只有滿天星斗。習於隱身黑暗的堅持不再。 一個月前,仰望同一幕星空的心情是充滿鄙夷的,鄙夷人性的醜陋、無知,恨不得摧毀人們自以為的幸福。打掉他們刺眼的笑容。 景同心不同,他鄙視自己的懦弱。 向愛情投降。 「惡魔嗎?」歐尼提斯企圖從血腥的手中找到昔日的魔性。 消失了。 赤眼魔鬼的掌心盛不住鮮紅汁液,一點一滴地從指縫流逝,融入綠色的泥士中,化為無形,開出朵朵的歡喜心。 一切的罪惡,似乎從她來臨那日絕了跡,他居然忘了嗜血的快樂,輕易饒恕擅闖的外來客。 是她改變了他? 還是僅存的一抹比紙談薄的良善覺醒了? 回想起這些日子和霍香薊的相處,他快樂的揚起嘴角,原來幸福是唾手可得,只要他敞開胸懷走出狹隘的城堡,寬闊的天空足以包容一切傷痛。 祖父的遺願是希望他擁有正常的生活,結婚、生子、享受人倫之歡,脫去惡魔的陰影。 如今他得到想都不敢想的愛情,伴隨而來的必是無止境的偷悅和笑聲,何必堅持一份已逝的承諾,快樂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還說不是情感勒索,根本是變相的壓榨。」歐尼提斯輕慨地低語。 他的想法自私極了。 明明不愛康茜亞,偏以一個死人婚約企圖葬送她的一生,將她放逐在不受歡迎的私人豪邸裡,宛如軟禁她年輕生命的監牢,無罪的終老。 而他愛香兒,卻愚昧的以為女人只要餵食愛情就能存活,剝奪了她自由飛翔的空間,局限在小小的花圃任其憔悴,枉顧花兒需要陽光。 錯誤的婚姻會導致三顆不快樂的心,他何其幸運地及時覺悟,挽救了一場悲劇。 「聰明的香兒,真狡猾。」他釋然的一笑。以勒索來強迫他沉思,簡直是吃定他不敢變心。看看一室空難的現場,歐尼提斯不禁不起莞爾,看來又得重新佈置……新房? 建設前的破壞。 這下,他有理由去和她擠一張床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好好睡個安眠覺吧!香兒。」他露出邪魅的笑容。 無風門自開,光裸著上身的銀髮男子跨過那條界限,在昏暗月色的照射下,長長的影子恍如地獄索魂的惡魔,來到心的另一邊——奪情。 好舒服,睡了個沒人打擾的好覺,身體四肢得到充份的休息,毛細孔像淺海的海牡丹一般盛開,盡情的呼吸自由的空氣。 床,本來就是用來放鬆心情,不適合做激烈的運動。弄得又濕又髒,皺巴巴地,睡得身上一條條折痕。 難看。 「別壓著我,好重……」 咦!壓?! 胸口的悶重感使得稍稍轉醒的霍香薊微感不適,大腦神經遲緩了幾秒鐘才下達命令,慵懶的細腕輕輕一撥,沉重感依舊在。 她清醒了一大半,但神智仍處在迷糊狀態,不太願意浪費難得的高睡眠品質,以指腹的觸覺摸索。瞎子摸象的故事重演,粗壯的臂肌結實,關節比平常人厚實,大抵猜得出來是誰在床上了,她眼皮逃避的抖顫不張開,鴕鳥似地把頭埋在枕頭堆裡,當他不存在。 「我很樂意滿足你饑餓的身體,別再挑逗了。」歐尼提斯握住心虛的小手拉到唇邊親吻。 「我在作夢,天還沒亮。」身子遭禁錮,她翻不了身。 鼓動的胸腔發出爽郎的笑聲,讓她不由得低溢腦海的呻吟。 果真人是不能自欺。 歐尼提斯搔貓似的搔她的小手背。「做人認命些,要勇於接受事實。」 「不要讓我恨你、閉嘴。」撒把土把她葬了吧。瞧她做了什麼蠢事。 身邊的男性軀體她知之甚詳,幾乎每天都演練幾回人體肌紋結構分析圖,她都快要比他更認識他的身體構造和不該存在的疤。 試問在傳聞生靈無回的鬼堡裡,誰敢在惡魔眼底下侵犯他的女人;豈不自掘通往地獄的道路?自信讓她輕了心。 「脾氣變壞了,愛算計的女郎。」真是美妙的一天呀! 「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在幸災樂禍,嘲笑我的烏龜舉止。」羽毛枕頭輕覆在霍香薊臉上。 「值得嘉獎,你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嘛!脖子藏縮得不夠隱密。」也不怕悶死。 手一舉,歐尼提斯掀走她面上的覆蓋物,拈弄她雖醒清卻不願張眼的麗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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