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紫苑花開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你別緊張得像遊魂好不好?踱來踱去教人眼花。」黎紫苑拿著挫刀修指甲,斜躺在沙發上,這等悠閒教人氣惱。

  「苑兒,你一點都不緊張嗎?那是我們的孩子。」他忍不住咆哮。

  他不怕霍家兩老聽見,因為黎紫苑以家中有事為由送走了他們,並囑咐管家多找幾個保全人員,只要霍夫人一出現在她的土地上,一律不用客氣地趕霍夫人離開。若是堅持不走就報警處理,以擅闖民宅定論,並召來大批記者讓霍夫人丟臉,永絕後患。

  「對自己的孩子要有信心,平均每年他們會義務性的被綁架一、兩回,不足為奇。」要是平靜無波,她才會覺得奇怪。

  「什麼叫義務性的披綁架一、兩回,你當這是遊戲嗎?」霍玉薊不可置信地想,一不小心會送命的。

  「我沒那閒工夫玩,是你寶貝得要命,兩個小鬼只差沒塑金粉,他們的自我防身訓練是非常要不得的。」

  霍玉薊自認為跟不上她的怪邏輯。「你說清楚點,不要故弄玄虛。」

  「懶得理你。」黎紫花想,他真是瞎操心。

  見他快抓狂,亞雷才好心地解釋,拿著信封當扇子扇他的腳底板。

  「霍大少你稍安勿躁,他們是出了名的破壞大王,倒媚的絕對是綁匪,擔心是多餘的。」

  「可是他們只是孩子。」

  亞雷瞟瞟一臉安詳的黎紫苑。「一個人的智慧不能以外觀來評斷,他們第一次被綁架在幾歲……」

  「三歲。」黎紫苑平靜地說出。

  「什麼?!才三歲就……」霍玉薊難過得說不出話。

  「大驚小怪,當時我們也像你一樣急得報警,結果不到兩天,綁匪一身狼狽地主動投案,而他們像沒事人似地吃著冰淇淋甜筒。」

  「亞雷,你該跟他聊聊孩子們五歲那年,被恐怖分子架到沙漠七天那件鮮事。」那是她惡夢的開端。

  「還有恐怖分子?!」霍王薊被嚇得心臟衰弱,不得不找張椅子坐下。

  亞雷好笑地望著他。「那是他們第五次被綁架,結果恐怖分子專機送他們回國,並求我們看好他們,不要放出來害人。」

  想想真是驚險萬分,一般人到了沙漠必是施展不開應有的能力,而他們竟如魚得水似地在沙漠中玩蠍子、摘毒花,搞得沙漠中人心惶惶。

  聽說恐怖分子的彈藥庫無故起火爆炸,喝的駱駝奶裡面有鹽沙,牲畜莫名其妙的一夜暴斃數百頭,而綠洲唯一的水潭竟泛成血紅色,沒人敢飲用。

  諸如此類的風聲不斷傳來,他們好奇地問問兩個孩子怎麼辦到的。

  雙胞胎的回答可絕了。

  實驗太陽光透過三棱鏡是否會使木頭冒出黑煙,忘了計算時間就去看駱駝吐口水,所以彈藥庫會爆炸是意外。

  然後駱駝奶太腥不好喝,加點鹽巴應該不錯,誰知沙漠裡的鹽像石頭一塊塊,只好用沙子磨細,因此鹽和沙混在一起變成鹽沙。

  至於動物集體自殺就和他們無關,因為是恐怖分子把他們手中含有劇毒的沙漠玫瑰往草堆扔,汁液順流而下使乾草全染上了毒。

  一到傍晚牧人拿草餵食牲畜,才會有此悲劇。

  最後是水潭變紅就更加不足為奇,他們不過想試試紅色染料擴散的範圍有多廣罷了,是沙漠遊民沒見過世面,誤以為那是阿拉發怒的跡象。

  回來之後,兩個孩子還嘟囔著人家不夠熱情,都不肯陪他們玩。

  拜託,人家都快被兩個瘟神嚇到沒命了,只得趕快送他們離開沙漠,誰有心情陪他們瞎起哄,毀掉賴以生存的土地。

  「天才是恐怖的,你別被他們天真無邪的外表騙了,他們是撒旦的兒女。」曾被波及過的亞雷心有餘悸。

  黎紫苑吹吹指甲上的指屑。「原來我是撒旦呀!亞雷小弟。」

  「你能否認嗎。撒旦大人,至少你絕不是慈善家。」亞雷不怕死地坦承。搞不好撒旦都沒她邪惡。

  「謬贊了,我受之有愧。」

  「別謙虛了,我看沒人比你更適合這稱呼。」

  兩人裝腔作勢一來一往的對話惹毛霍玉薊,他抬起亞雷的身子往後拋,再奪走黎紫苑手中的挫刀折彎。

  「你們夠了吧,不要把孩子的生死當笑話看待。」就算再聰明,他們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哇,你好暴力,我哪敢笑話小惡魔。」亞雷諷刺地哇哇叫。人命關天,他不玩自己的命。

  黎紫苑則瞪了霍玉薊一眼。「你要還我一把新挫刀。」

  「挫刀?!」

  渾身無力的霍玉薊難以置信,都到了這個關頭,她掛念的竟是一把百來塊的挫刀?

  什麼樣的母親教育出什麼樣的孩子,他是該對孩子們把持著信心,可是父親的天性總是無法壓抑,學不會以平常心態看待。

  眼前的兩人習慣了這種突發狀況,所以可以處之泰然地談笑風生。

  「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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