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白天鵝的眼淚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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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縈玥無力地點著頭,只覺得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抽空了。 「喝點水補充水分。」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她怎麼能哭出那麼多淚水? 「我沒力氣。」她不想動,四肢癱軟在他懷中不想思考。 「張嘴。」她懶,他只好當個勤快的男人。 擔心懷裡的人兒嗆到,杜希爾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礦泉水進她嘴裡,像照顧小貝此般擦拭她滑落唇邊的水珠,想幫助她儘快走出使人成長的傷心歷程。 他沒打算讓她哀悼太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落淚是最愚蠢的事,他只允許她用最短的時間憑弔已死的初戀。 「心情平靜了吧?不會再為那個惡狼學長難過了?」他問。她眼淚也流了,是該重新振作的時候了吧。 吸了吸鼻子,白縈玥腫著紅眼睛說道:「學長也不算太壞,至少他說了實話,沒騙我到底。」因此她還能及時抽身,不至於越陷越深,錯過尋找真愛的機會。 「你還沒清醒呀?還幫他說好話?他要是不壞,你哭什麼哭?」杜希爾不悅地說。女人果真是世上最難解的生物,永遠不按理出牌,教人捉摸不定。 「我不是傷心他騙了我,而是很多往事一下子湧上來,他只是最後的導火線。」一想到最近的事,她眼眶不禁又紅了。 「所以這並不是表示你還喜歡他?」要是她腦子打結,他不介意用榔頭替她敲開。 她頓了頓,才將方理清的心思道出,「我以前很欣賞學長,因為他就像我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可是今天剛見到他時,我便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像以前那麼心動,他的好在我心裡褪了色。後來再聽到他那番輕蔑人的話,我對他更沒感覺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完全幻滅。」 她的結論其實只是簡單一句話——孫少華已被KO,出局! 「你在說繞口令呀?聽得我頭昏腦脹。」杜希爾失笑地撫著頭上的傷口。 他的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也拆線了,只剩下一道不太明顯的粉紅色長疤,將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化,被新長出來的頭髮覆蓋。 他之所以偶爾會去碰一碰它,是基於心理因素,之前的疼痛感仍殘留在心裡,他才總習慣性的摸按一下,舒緩抽痛的壓力。 但是,最教他困擾的不是身上的外傷,而是腦中的血塊,醫院回診的紀錄上說它雖有逐漸縮小的趨勢,由X光片看來也幾乎快不存在,表示壓迫記憶體的瘀血已被自體吸收,可是……他的記憶仍然毫無恢復的跡象。 說實在的,他有點急了,比之前更迫不及待想做回自己,腦中一無所知的空白會將人逼瘋,這也代表他什麼都不能做,包括事業、人際關係與……感情。 「頭昏腦脹的人是我吧,被你抱來抱去的都快成了廢人,我好討厭這只不中用的石膏腳。」行動不便真讓人沮喪,她好懷念以前自由走動的日子。 白縈玥像個任性的孩子,手掌彎成弓型敲拍腿上的石膏,想看能不能把它變不見。它裹得她的腿又重又癢,非常不好受。 當她敲打到第三下時,一隻厚實大掌承接落下的白皙小手,理所當然地輕握住。 「當苦力的人都沒抱怨了,你這頭享福的小豬還敢抱怨?再敲下去,要是你的腳好不了,我豈不是要抱你一輩子?」他嘴上說著玩笑話,心裡可樂意得很,灰藍色眸子閃過一抹精光。 「我、我才沒那麼倒黴,你少詛咒我!」她有些臉紅,在意他握著她小手的大掌。 明明剛經歷一場看似很悲慘的失戀,她被假王子的面具矇騙了,白天鵝成了灰頭土臉的黑天鵝,照理說對愛情的憧憬應該也會蒙上一層陰影才是。 可是,她此時的心跳加速是怎麼一回事?「怦怦怦」的心跳聲大如擂鼓,胸膛也感覺小鹿亂撞,雙頰燙紅,有種……戀愛的感覺。 驀地,白縈玥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駭住。 她怎麼了?她該不會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吧?怎麼見一個愛一個,只要人家討好她,她就產生王子情結?才剛結束對學長的愛慕,她難道就馬上對眼前的男人心動了? 可是,他的嘴角看起來好性感,她好想親…… 「小玥,你在對我放電嗎?」杜希爾哭笑不得,即使她哭得眼睛都腫起來了,但為何還是可愛得讓人生憐。 「嘎?」有嗎?她心虛地眯起發腫的雙眼,怕自己小小的邪念不小心洩露出去。 「不然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瞧,瞧得目不轉睛?」看她困窘,他忽然覺得逗弄她是件相當有趣的事。 「我……我眼睛痛嘛!闔不起來。」真的好慘,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的。 「活該。」他報復的用食指彈她額頭,彈出一道細小的紅痕。 「喔,人家已經很慘了你還欺負我?天良何在呀!」她呼痛地揉揉額頭。 兩人開著玩笑,她似乎忘了另一隻手還被握著,只是下意識用空著的那手揉額頭,好像柔嫩手心本就該停歇在大上一倍的寬掌裡…… 或許她的理智還在天馬行空的游離,但心已悄悄做出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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